阿朵从包袱里拿出一本黄历来,翻看了几下后,说道:
“于大哥,娘亲骨灰可定明日巳时三刻入土。”
“阿朵,你怎么会随身携带黄历的?”于火疑问道。
“我自出生起直到三年前,就一直跟着娘亲在高山上生活的。”
“娘亲她也很少下山,黄历是她下山时会买的一样东西。”
“不然,我和娘亲在深山里,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阿朵释明道。
于火点了点头,说道:“真是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啊!”
“于大哥真是好文采。”阿朵赞道。
“你莫要赞我,这诗可不是我即兴而创。是我小时候读过的一首诗中的其中一句。”
“是一位李剑仙所写,我这是搬运而来。”于火诚道。
“于大哥既会道术,也懂诗文,是极难得的了,可不要过谦了。”
……
翌日早上,二人看好时间,带上包袱和铁铲,出了木屋后门。
二人路过一条清溪,到了后山山脚。
这是座小山。
于火跟着阿朵上山。
阿朵上山的速度很快,他需要奋力才能追上。
心说, 阿朵这姑娘,真是阿里山的姑娘。在山上行走,竟如履平地。
不到半个时辰,二人就到了一山坡上。
往里走没多远,就看到了一座新土坟。
这是座由新土堆垒起没多久的圆形坟丘,土坟木牌上有“梅学文之墓”五字。
于火一看这新土坟,知阿朵爹爹梅学文去世也没多久。
他不是十三点,就不多问。
阿朵静静地看着,“梅学文之墓”这五个字。
待择定时间到时,于火就用铁锹开始铲土。
……
阿朵将她娘亲的骨灰,小心翼翼地放入土坑。
待于火要填土时,阿朵的手,急忙拉住了铁锹。
“于大哥,请等等,让我再多看看娘亲。”
阿朵跪在土坑边,眼泪如掉了线珍珠般落入土坑,滴在了她娘亲的骨灰之上。
于火不忍打搅,过了好一会儿后,才在旁劝道:
“阿朵,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先让你娘亲入土为安,不要过了时辰。”
闻言,阿朵这才缓缓起身走开了去。
于火这才填了土。
……
“阿朵,木牌怎么写?”于火问道。
阿朵似乎没有听见,只愣愣地站着,掉着泪。
于火又问了一遍后,阿朵才泣声道:“女巫师阿花之墓。”
于火心说,原来阿朵的娘亲是个巫师。
但巫师好像只有南疆才有,难道阿朵的娘亲是南疆人?
要是南疆人的话,又怎么会与淮阴之人梅学文相识并私定终身?
于火心中疑团重重。
垒好土坟,插好木牌,二人烧好了纸钱,已是日落西山。
……
二人下山回木屋途中,经过小清溪时,阿朵指道:
“于大哥,当年我娘亲与爹爹就是在这条小溪边相遇的。”
这是一条深仅过膝的小清溪。
“是你娘亲在山时,跟你说的吗?”于火问道。
阿朵摇了摇头,缓款道:
“半个月前,娘亲和我安葬了爹爹后,下山经过这里时,娘亲就不走了。”
“我看娘亲怔怔地看着这条小溪,似在回忆。我没打搅她,就和她站在这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娘亲她才对我说,当年就是在这条小溪边,爹爹救了她。”
“所以我说我娘亲与爹爹,是在这里相遇的。”
阿朵说着这番话的时候,眼睛都一直在看着这条清溪边一处。
脑海中似在想象,当年她爹娘初次相遇时的情景。
这条小溪清澈见底,水流已缓,于火顺着水流来向往上游看去。
只见这条清溪蜿蜒至上游处,有一百丈高瀑布直流而下。
于火心中忽然多了个想法,试着问道:
“阿朵,你娘亲是南疆人吧?你爹爹怎么会在这条清溪边救了你娘亲的?”
“于大哥,真是聪颖,已猜知我娘亲是南疆人。”
“想是我说我娘亲是女巫师,于大哥便猜到了。”
于火点了点头。
“于大哥,你刚才问的问题,跟我当日问娘亲的问题一样。”
“娘亲说是因为她被南疆蛊族追杀,逃到这里给追上,寡不敌众,被击落山崖。”
说到这里,阿朵指向溪流上游处那百丈瀑布,继续说道:
“就在那瀑布上方,娘亲被打成重伤后,又掉落到山崖下面的碧潭里。”
“那些蛊族以为娘亲必死无疑,就回了南疆。”
“天可怜见,娘亲大难不死,她被溪流冲到了下游这边。”
“碰巧,当日我爹爹正在这小溪边取水,探息见娘亲还有气,就救回了家。”
“后来爹娘互生情愫,就在那间木屋里私定终身。”
于火听完,才证实了心中所想。
“原来如此,蛊族为什么要追杀你娘亲?”于火问道。
“当日,我也曾问过娘亲这个问题,但娘亲闭口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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