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该不会是梦回雪彝族吧?
那她这算是自己造幻境把自己给弄死吗?
她一踏进帐篷,就看到一个瘦削少年半披着兽袍跪在地上。
而他的面前,则是跪坐着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戴着天珠的少女。
竹猗这下可以笃定地说,这里是雪彝族没错了。
跪着的那一男一女不就是荼风和卓娅吗?
她还没有出声昭示自己的存在,卓娅就看到了她。
卓娅似乎没有小时候那样喜欢她了,没有甜甜地叫她太子哥哥,而是礼貌又疏离地行礼之后,离开了帐篷。
竹猗摸摸鼻子,她只是在幻境里杀了个脏东西,该不会是……就这么被记恨上了吧?
应该不是,应该不是。
卓娅实在对箫猗摆臭脸,不是她。
竹猗撩开衣摆,在角落的狐裘上坐下。
目前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也不好贸然开口,还是以不变应万变来的保险。
毕竟在这邪门的幻境里,死了可就是真的死了。
竹猗半躺着,翘起的脚尖轻快地摇晃着,几缕不知名的声调轻逸出红唇,十足的惬意享受。
“陛下还是请回吧,荼风身负雪彝族祭司之职,绝不会离开雪彝族。”
“那有何难?你既然你不愿离开,那就不离开,寡人很欢迎雪彝族来我南梁开枝散叶。”
竹猗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轻飘飘的三言两句,就决定了一个古族的来去,和兴衰。
闻言,荼风倏尔转过头来,冷冷地蹙眉。
“陛下这是在威胁我吗?”
“哪敢威胁大祭司啊,寡人是在诚挚邀请……”
云淡风轻的声音戛然而止,竹猗面上的从容有一瞬间的龟裂,盯着荼风紧皱的眉心,怔怔地。
那一瓣紫堇蕊呢?离情咒呢?
荼风并不喜欢被人直勾勾地盯着看,立马又回过头,双眸一闭,眼不见为净。
竹猗站起身,大跨步跨过身前的矮桌,直接盘腿坐在荼风面前。
“你……真的是雪彝族的大祭司吗?”不会是掉包的吧?
闻言,荼风难以置信地睁开眼,愤愤地瞪着竹猗,就像是她诅咒了他似的,苦大仇深。
“若我不是大祭司,陛下可以离开了吗?”
“不可以。”
荼风一脸早知如此的神情,并不再说话。
竹猗刚还想说少年时期的荼风终于不是面瘫,好歹有些情绪,这会儿就又玩起油盐不进来了。
她干脆上手就去摸。
“你干什么?!”
荼风惊愕地睁开眼,浑身僵直,却不见竹猗撒手。
“听说祭司都是身负天诅之人,寡人在求证。”
“那陛下求证完了吗?”荼风抿紧双唇,冷声道。
“没完。”竹猗很是无赖地否认,继续摸了两把才收手。
荼风的脸色更难看了,“陛下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不论你做什么,卓娅嫁给北越七皇子一事是势在必行,无可更改。”
卓娅嫁给秦战?
关她何事?她改个毛啊……
慢着!荼风这小子该不会是以为她是来搞破坏的吧?就为了扯断秦战的红线?
她吃饱了撑得吧!
“明日,北越的迎亲队伍就要来了,陛下若是不想有损两国邦交,还是请即刻离开吧!”
荼风强硬的口气中已经有着强行送客的意思了。
“还是那句话,你跟寡人回南梁,寡人马上离开。”
竹猗简直就要被气笑了,秦战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她怎么就跟他扯不清楚了呢?
眼神一动,她看着荼风对自己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便伸手握住荼风的手。
那细腻柔润的触感,不是记忆中的冰冷,甚至比她的温凉还要暖上几分。
怎么回事?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陛下,请自重!”
荼风咬着后槽牙,抽回自己的手,甚至还万分嫌弃地在兽皮上擦了又擦。
“如果寡人偏不呢?”
竹猗已经觉得够够了,她迫切地想回到现实去看看,离情咒转移成功没有。
荼风似乎是已经跪够了,缓缓起身。
“若不,陛下腹中的月神石自会惩戒于你。”
“那就看看谁的命硬!”
竹猗现在心烦意乱,哪里还有心思玩儿什么案件重演。
她眉目阴沉,细长的手掌不由分说便握上荼风的手腕,拉着他就往帐篷外走。
竹猗的身上隐隐有杀意涌动,她可是做好了生撕幻境的准备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同归于尽的心思吓到了这环境,在他们踏出帐篷的刹那,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北越的千军万马已经将整个雪彝族包围得水泄不通,所有马牛羊犬都颤抖着发出害怕的低吼。
卓娅背对着他们站着,正对着马上的金甲少年哭诉。
在她的脚下,还倒了一片穿着白袍的族人,点点血迹如梅花散落,很是凄凉。
竹猗冷哼一声,一边嘲讽那边的闹剧一边回头:“看见没,这就是引了匹白眼狼入室……”
荼风正闭着眼睛,粉白的唇翕动念诵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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