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源城今日的阳光仿佛格外的烈,虽然微风轻拂但齐方名额间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手中沉甸甸的报纸更是让他无法继续前行,只能在宅院门口久久徘徊,昨日方清航南下去了渝州,而顾少前几日便去巡防,齐方名第一次觉得身上仿佛有千斤重担。
“我已经看了你半个时辰了,你是准备将这台阶踏破?”就在齐方名一个头两个大的时候,唐牧羊不合时宜的调侃了起来。
看着他齐方名眉头更紧了几分,微微不耐烦的回了一句“你让开,别来烦我!”
难得看着齐方名那张嬉皮笑脸的脸上布满担忧的情绪,唐牧羊缓缓双手抱在胸前低声询问“难不成你做了什么坏事?”
齐方名微微语塞,一脸无奈道“我可能真的做了什么坏事,不然老天一定不会这样来惩罚我!”
带着几分好奇唐牧羊难得浅浅一笑然后一本正经道“你做的坏事本来也不少,只不过老天开眼得晚了些!”
知道他的调侃齐方名也难得搭理,只是继续皱着眉将手中的报纸快速递了过来“相信你善有善报,要不这件事就由你去说?”
要知道唐牧羊一直是个宠辱不惊的人,但当他赫然看到报纸一角的几行大字时也微微眯了眯眼“你确定要这个时候去说这件事?”
齐方名深深吸了一口气,如今内忧外患,丰都那边接连传来消息,大少对于第十一军、第五军、第七军的打压接踵而来,如今晋源城的形式十分严峻,对外近日滇系军频频扰乱这西南,虽然摩擦不大,但是如果任由事态发展,想必一场恶战应该是迟早的事,如今叶少早已焦头烂额,齐方名也在考虑这时候去告诉他这件事是否会有不妥之处,正在两人思索之时远处叶少卿缓缓来到他们身后,或许是两人说得太过投入都未曾注意他的身影。
“在干嘛?”叶少卿冷冷问。
两人闻声转过身,唐牧羊眼疾手快的将东西藏于身后,但对于叶少卿来说他的那点小动作他早已尽收眼底,于是他冷冷的朝着两人伸出手“拿过来?”
齐方名原本还打算掩护,但看着叶少卿冷下来的眸子便立刻后退了一步,两人不约而同的低下头等待即将到来的洪荒之怒,可是出乎意料的叶少卿只是粗略的看了看,转身便离开了。
齐方名微微语塞,看着他不按套路出牌的背影结巴道“我、、、、、、我刚刚没看错吧?”
唐牧羊瘪了瘪嘴点头冷冷道“你没看错!”
齐方名指了指叶少卿离开的方向瞠目结舌继续道“他、、、、、他看到登报的离婚启示居然什么表情也没有,这、、、、、、这还是他吗?”
叶少卿对身后两人的唏嘘置若罔闻,他慢慢踱步回到寝房,大手慢慢抚平着桌上褶皱的报纸,手指在页面一角处轻抚了片刻,苦苦一笑嘴里嘀咕着“好一句静水流深,沧笙踏歌;三生阴晴圆缺,一朝悲欢离合”浅浅轻吟叶少卿心中泛起淡淡酸楚!
锦州的夕阳染红了苍茫的大地,行云断层随风流动,交替的昼夜让人来不及遐想这忙碌生活的种种,长街的尽头是巡逻队远去的身影,暮色中的人群来来往往,没有太多人会在意孟雨寒的悲伤,贺航静静跟着她徘徊在陆家镇的青石板长街上,孟雨寒走得很慢,脑袋忍不住的四下打量,她在回忆曾在这里的过往,或许说不是回忆,而是在遗忘,这一眼后山河永寂,过去种种皆为一指流沙,所有残存的过去终随岁月流走,她与叶少卿终究错付,强忍鼻间酸楚,淡淡一笑,往后种种他们皆为自渡,眼前时局混乱,往后日子叶少卿少不了太多艰难,孟雨寒在心中暗自祈求希望他能在这乱世中寻得一处安身立命的清净场所,孟雨寒是自私的,她没有像叶少卿那样的宏图大志,心系天下,她求的仅仅是他一生的平安。
时光恍如白驹过隙,来不及让人过度伤感,西郊矿难的处置已经迫在眉睫,如果再不处理那么孟家被扣押在政府的生意就会被拍卖,孟雨寒心中的愁绪渐渐升华,对于政府连日来的打压她心中自是知道病结,在锦州,能让大伙争得水深火热的一直都是西郊码头的归属权,趁着叶少卿驻军撤退,第八军趁势也在西郊安排了驻军,虽然对于孟家的生意他们不插手,但如此安排孟家在西郊的一切生意都在他们的监控中,这其中的利弊孟雨寒当然深知,但自古民不与官斗,她也只能暂时这样作罢,西郊矿难的调查也是迟迟没有进展,当然这里面自然也包含了有人不想这件事有进展,孟雨寒这几日四处奔波,无论矿难的调查结果怎样,但对于那些逝去的亲人的家属总应该有个交代才好。
一连几日的闷热终于促成了午后的倾盆大雨,刚刚午睡起床门外便响起敲门声,看着甜儿走进来孟雨寒秀眸惺忪的低声道“什么事?”
甜儿看了看她干涸的唇角一边端过桌上的茶水一边回道“刚刚前厅小厮来报说是安阳商会张会长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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