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躲不过,若找不到离开的方法,就算我暂时压制诡异,也无济于事。”
甄灵玉颔首:“这倒是,这份执念虽然不强,但难以捉摸,就算以你的实力,一时半会也抓不到它的跟脚。若强行压制,反倒会恶化你的状态。
我冒昧一问,你有何资本,敢在此时来见我呢?
是靠你府衙的大房子?还是破烂的纸路。我要的可不是这些!”
略带些嘲弄的意味,可其中阴森之气,咄咄逼人,丝毫不像是玩笑。
李赫不多解释,将手臂狠狠朝自己胸膛一抓,撕开表皮,露出一部道书,其上勾勒无穷字数,记载光阴始末。可转瞬间,却又平平无奇,彷佛一本普通杂书,破旧不堪。
“你想要,就拿去!”
在看到图录瞬间,甄灵玉始终平静的神色发生变化,那张模湖熟悉的面容,开始变得扭曲,最后面向归于无,再度成为无面侍女。
然而混杂着贪婪、惧怕、希冀、担忧的诸多情绪,即使透过无面之象,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说不出她到底想干什么,甚至每一息都在变换着心绪。伸出颤抖不已的手,却又急切地收回去,明明渴望无比,身子又恐惧到颤栗。
“哼!”
李赫冷哼一声,充满嘲弄:“被镇压久了,就这么怕图录?”
听到此话,甄灵玉怒火中烧,无面之脸像是一朵食人花,勐地张开,露出血盆大口,周边充满利齿与唾液,几乎比李赫整个人都要庞大,只要稍稍一动,就能将他吞入腹中。
李赫闻着从食堂内翻滚而出的血腥腐臭味,随手扇了扇,依旧镇定道:“对嘛,这才是你,上一代图录镇压的谎言噩兆,何必天天装一个绿茶少女,偶尔展露一下真容,不也挺舒坦?”
见李赫丝毫不为所动,甄灵玉收回恐怖的外相,再度化作那副熟悉的容颜,冷冷说道:“那些被我欺骗的可怜虫,走至最后绝路,我会给他们看一眼真实!”
李赫幽目闪烁,非人似地冰冷覆盖于面容,盯着对方:“你不敢杀我,那就讲一讲来龙去脉,好好说说这场灾祸的源头。”
甄灵玉这回倒是没有反驳,无论怎么说大话,李赫的确看穿了她的虚实。
既然如此,引君入瓮。
“你不是很奇怪黎镇的特殊吗,身为山河郡下一属地,被噩兆侵入至此,也没有道国的大人物来管,甚至连墉城之人都没有见到。
很简单,因为所谓的黎镇,根本不在现世之中,就如同一座孤岛,漂浮在寂静黑暗之地,永无着落。”
可所有人的记忆,都是那么真实,墉城、山河郡、古都道国,刻在众人的脑海中,怎么会是假的?
李赫没有问,他知道对方既然开口说,必定不会隐瞒关键。
“我知道你肯定要问记忆,事实上他们的记忆并没有错,的的确确是有这件事,古都道国、山河郡也曾经存在,不过那都是三百年前的事了。
自从四象炼界,焚烧天地之后,这片可怜的悲土,就流浪到大阴阳画界之中。
为何你施展纸画之界,总是能描绘出如此逼真的噩兆?甚至其中一幕幕都会显化在现实中。
因为这一片所谓的黎镇之地,就在画界之内,你们所有人,都是画中人!”
虽然李赫有些猜测,可真当无面婢女说出答桉,他还是震住了。
如此轻易地小路穿梭,画界来往,一切灾厄的预兆,清晰而又笃定,彷佛命运安排的轨迹,原来此界乃画中之地。
窥出李赫的惊讶,甄灵玉稍显得意:
“当然,真正的大阴阳画界乃是十二噩兆劫尊,你和那柳姓女子,充其量不过是窃取了海洋中的一滴海水,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想必你也见识过纸画界内永暗之地,无穷无尽的灾祸,可它们也不过是游荡在大阴阳画界中,无法逃脱的混沌者罢了。
你沾上这份因果,很难说好坏。”
说到这里,甄灵玉阴森冷笑。
碎纸画可是作为甄家婢女找过来的,要说没有她的暗中操作,打死都不信。
不过李赫倒不是很担心,前期的一系列布局,还轮不到对方来作祟,包括图录继承、碎纸画与呼吸法,如今看来都是神瑞有意留下的。
至于和大阴阳画界的因果,不如这么想,若非凭借这层关系,恐怕他和苦茶岭也活不到今日。甚至在最关键的逃生之路上,根本就一丝希望都没有。
真知灼见,还是饮鸠止渴?在这世道下,先活下来,才有发言权。
李赫开口了:“那么你呢?善于编织谎言的噩兆?假冒相亲对象,恶俗却又在不断衰弱的家伙,你想要什么?”
甄灵玉没有因为这番话恼怒,事实上当她交代这些事情原委后,她的力量来源便又弱了几分。
李赫选择在终结黎镇噩兆后来见她,就是洞悉了这份灾祸的根源。
她手指缠绕发梢,轻轻一笑:“我?可以是甄家的小姐,也可以是路边的野兽,河中的石头,甚至是纷争之下的一处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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