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这两日仔细留意过,发现娘娘的枕靠近了闻,有股麝香的味道,只是被其他香味掩埋了,不太轻易闻得出,若是娘娘相信微臣,可否将那玉枕交给微臣带回去仔细研究一下。”
“好,明日本宫让香草交给你。”
冷菱说完这话就离开了。
脑海里纷纷乱乱,那玉枕是赵策在大婚之日送给她的,上面绣了鸳鸯戏水,里头装了名贵香料,说是能使人安神。
自从有了这玉枕,她的确睡得无比安稳。
从没想到结婚一开始,他就存了不让她怀孕的心思。
原来娶她,只是娶的冷家的势力。
上一世经历了那么沉痛的伤,知道这个真相本该无知无觉的,奈何痛苦还是自骨缝里蔓延溢出。
整颗心如坠冰窖。
冷菱失神的回到了寝卧,看到床上刺目的玉枕,一把扔到了地上。
片刻后又颤巍巍地捡起它,塞入香草手里,哑声道,“给许太医时,做得隐秘点,也提醒他,不要让太医署的任何人知道。”
香草知道这玉枕的来历,见自己主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郑重地点了点头,将玉枕收好,又拿了新的枕头来,服侍她安睡。
可冷菱一夜未眠。
不孕是她为人女子想要做母亲却做不了母亲一生的痛。
可现在知道了自己原来是有这个机会的。
她内心五味交织,渐渐的喜悦多过于那绵绵恨意。
第二天为梁妃下葬时,她特意叫人喊来了骊歌。
骊歌在冷菱的注视下,不情不愿地给梁妃的墓碑磕了头,但双唇紧闭一言不发。
回去的路上,季婉蓉,骊歌,冷菱同乘一辆车驾。
季婉蓉气不过,讥讽道,“做错了事,也不道歉,是真不怕遭报应啊。”
骊歌也是嘴上不饶人,“哟,昨天皇兄宿在你那里,半夜却跑去了冯姐姐那里,你看你......连留我皇兄一整夜的本事都没有呢,做女人,做到你这份上,啧啧啧,真失败!”
先前数次侍寝,十次有六次都被冯诗娇半夜抢走。
本来季婉蓉也不喜欢赵策,觉得抢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被骊歌这样拿来羞辱,她羞愤难当,就要动手抽她时,却是被冷菱死死按住了,“你们两个还把本宫放在眼里吗?”
声音带着寒霜。
骊歌眼见掰回一局,也不再搭理季婉蓉,吊着眼角一扭头得意地看向窗外。
季婉蓉心有不甘,嘴一噘,向里头缩了缩,索性闭了眼睛,眼不见心不烦,她现在才真正知道冷菱为何讨厌这个殿下了。
她现在也讨厌得很。
披着高贵的身份,骨子里却是毫无良知与教养。
天色将近黄昏,霞光铺满了半边天。
冷菱回到未央宫的寝卧时,香草捧着昨日那玉枕,附在她耳上俏声道,“娘娘,许太医说,里头的香料全都在麝香中浸泡过,已不能用了,他已重配了香料放在里头,娘娘用着可以缓解之前的阴寒症状,也不会叫圣上瞧出端倪。”
不会叫圣上瞧出端倪,看来他也猜到是赵策做的了。
冷菱唇边苦涩,将玉枕接过,“许太医玲珑心思,竟还配出一模一样的香味来给本宫治病,委实用心了。”
最后冷菱还是没有用上这玉枕,而是将它锁在了箱笼里。
香草不解,问道,“娘娘,若是圣上发现您不用了,会不会再起别的心思?”
是再起其他害她不孕的法子吗?
冷菱弯唇凉凉一笑,“不会,因为我不会再给机会他留宿未央宫。”
因为再坚持几个月,等到她们的孩子出生,在这宫里欠下的罪孽便偿还完了。
到那时,她也该离开了。
既然以后相见无期,还怕他起什么心思呢?
第二天,冯昕睿差人来叫她,她去了后,垂手听了她一番说教,大意就是去了宏鸿胪寺做做样子就可。
冷菱装作没听懂,回了一句,“母后,臣妾晓得,臣妾定会虔诚拜托慧能大师,对骊歌殿下从严教化,万不敢怠慢一分。”
冯昕睿差点气得晕过去。
等冷菱走后,她只得回头对骊歌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在宏胪寺惹事。
宏胪寺是皇家寺庙,佛门圣地,传经授教之所,庄严不可侵犯。
骊歌委屈地垂下头,手中的帕子被捏得不成样子,低低道,“女儿知道了。”
冯诗娇适时进来,朝冯昕睿行了个礼道,“母后,您别担心,明日我陪妹妹去。”
见她这么温婉体贴,冯昕睿立时展颜,“好好。”
然后无比疼爱的握住冯诗娇的手,隐晦地问道,“还是没有动静吗?”
冯诗娇低眸看了眼自己不争气的肚子,摇头道,“没有。”
未了,冯昕睿拍了拍她的肩,“等明日一趟回来后,我让太医来为你瞧瞧。”
“谢母后。”
酉时梆子敲响,下学了。
琳琅将一应学具收好,准备去琴房练琴。
这是苏棠给她布置的任务,所以她得晚半个时辰才能离开国子监,这一连数日,她都是国子监里最后离开的一名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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