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女人给了苏世子,苏棠总不能去抢他大哥的女人吧?
以后想听什么,看什么,府里就能看了,再找借口去花楼也不合适了吧?
她虽不喜欢这个苏棠,也想着他们分开了最好,但女儿这么执着,她只能无条件站在女儿这边了。
赵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替代,纠结不到几息,还是应下了。
苏棠除了咬牙切齿地瞅着赵策,别无办法。
事情就这么落定。
冯昕睿留了骊歌过夜,只让苏棠一个人出宫。
月色茫茫,枯树枝上归巢的倦鸟被他的脚步声惊得飞起,厚厚的雪地上留下他一长串绵绵密密的脚印。
因为心情很差,他走得很慢,还时不时用脚踢着积雪发泄。
路过一处假山,有人缩着哈气,东张西望,好像在等人。
穿了冷菱给的大氅,戴了兜帽,香草还是觉得冷,她一炷香前就打听到苏侍郎已经离开了御书房,可这一等就等了半个时辰。
差点将自己冻死在这里。
看见他来,她跺跺冻僵的脚,小跑几步过去,欠身行了个礼,“未央宫香草见过侍郎大人。”
“皇后让你来的?”
“嗯。”香草递过卷成小棒的宣纸,说道:“娘娘让奴婢传几句话,大人是有才之士,埋没在情爱里太过可惜,希望大人能为宁国,为宁国百姓多做些有意义的事。娘娘还说,大丈夫当胸中有沟壑,目光存山河。”
香草说完,躬了躬身,“奴婢告退。”
天地又重归寂静。
苏棠只听得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想起从前调皮只知玩闹的冷二,今天居然能说出这么一番哲理的话来规劝自己。
又想起小小的琳琅,为了大义,不怪罪任何人,毅然决然赴越和亲。
他唇边不禁扯出一抹苦笑,自己竟然目光短浅到连个女子都不如。
他颤抖着打开宣纸。
眼眸里透出那两行字:
人生海海,不止眼前的苟且。
君当作大鹏,不惧风暴行万里。
苏棠此刻心中大受冲击,是啊,人生那么长,情爱不过一浮尘,何必在这件事上同骊歌不休不止,浪费如此宝贵的生命?
这样的自己,琳琅怕也是瞧不上吧?
他将纸条重新卷好,小心翼翼珍而重之的放入袖兜中。
脚下的步伐也加快许多。
翌日,朝会上热闹得很。
香草来汇报时,冷菱惊讶得下巴都差点掉了。
苏棠以一己之力,干翻了弹劾他的全部大臣。
谁说他行为不检点,他就反怼回去:你那第十一个小老婆就是个卖唱的瘦马,有本事你清高你别纳回去当妾啊!
谁说他藐视殿下,以下犯上,他就反问道:你这是在撺唆我不把公主当妻子看,要当个主子看吗?
谁说他以身试法,蔑视律法,他就反驳道:我一没嫖二没赌三没杀人,怎么就藐视律法了?要不要说说,您前几日那刚刚赌博输了几万两的小儿子,啊,又是当街耍赖皮又是打骂对方,被抓进牢里,现在还吃着牢饭呢!您这么懂法,怎么教出这样一个儿子啊?
......
每一次怼人,朝堂里都哄笑声一片。
总之,苏棠一张嘴,一战成名。
再无人敢正面参奏他。
于是瞧不起他的大臣们,好些个都对他的看法都产生了质的蜕变,连御史大人都起了想把他拉到自个阵营里的意思。
直叹道:这一张名嘴,这不畏权贵的气度,不做御史,太可惜了!
香草说完,季婉蓉早笑得满地打滚了。
冷菱托腮,一脸敬佩,“哇哦,原来这才是苏棠的本来面目啊!”
傍晚,苏府门口围了满满一堆人,众人吃瓜一般笑盈盈。
苏炳被迫穿着大红喜服,站在门口,苦瓜脸一个,迎了一个又一个醉春楼的女子。
吃瓜群众还饶有兴致地数了起来:一,二......七,八!
“八个!”人群里有人叫。
女子们都被蒙着头纱,看不清长相。
否则,这群人得疯了不可。
最后一个是金玉露,也就是柳絮,面纱下的她侧耳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能脱离那地狱般的花楼,能脱离那一群群让人恶心作呕的男人,她心情很好。
苏炳和苏棠虽然常常点她作陪,但俱是君子风度,能嫁给苏炳这样好看的侯府世子,比起做醉春楼的头牌,简直不要舒服太多!
醉春楼的妈妈虽然得了许多银子做补偿,但心里是极不高兴的。
送走这些女子后,她就将醉春楼关了,坐在屋内借酒浇愁。
要知道培养这些女子,花费了她很多心血,她是指着醉春楼能长长久久传到后代甚至后代的后代手里的。
若真要算收益,骊歌公主送来的这点银子连个零头都不够。
为此,她暗暗恨上了苏棠。
其他的花楼,但凡想做得长久一点的,也暗暗将苏棠划入了黑名单。
就怕自己好不容易养熟的摇钱树被人看上被人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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