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来报时洛远安正在陈家吃着午饭，陈家换了个厨子，这饭做得比之前那位好吃了不少。
“四爷，张副官来了。”
陈皮有些不悦，他跟张启山没什么交情，前段时间还被他杀了不少伙计，如今派人上门，怕没什么好事儿。
“让他等着。”
正值饭点，饭吃了再说。
洛远安也不劝他先去看看那位张副官是否有什么要紧事儿，只是安静吃饭。
哪料没过一会儿那位张副官就来了饭厅，带路的伙计脸色有些难看。
“洛爷！四爷！”倒真像个识礼数的。
洛远安转头看去，原来是张日山。十几年了，竟然还是之前那副模样。
陈皮黑着脸，“不知道张副官有何贵干？”
就差说没事儿就赶紧给我滚了。
张日山笑眯眯的，“佛爷请洛爷前往张府叙旧。”
洛远安以为自己就是个看戏的路人，没想到竟然是主角。
陈皮脸色更黑，“张副官请人请到我府上了？”
张启山这坏心思，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只是听闻洛爷今日在四爷府上，佛爷又下了命令，所以日山逾矩，还请四爷见谅。”他虽然道着歉，看着是那么回事儿，但明眼人都知道那哪里是听闻，明明就是安插的眼线或者直接跟踪。
“日山，这么多年不见，也不去我那儿坐坐。”洛远安没让陈皮接下去，怕他忍不住掏出九爪钩给张日山一下。
张日山不一定会死，但动了张启山的人，陈皮一定跑不掉。
“洛爷言重，改日一定登门拜访。还请洛爷随日山去一趟张府。”他对洛远安说话倒和缓了些，不过态度还是很坚定。
“张启山管饭吗？管饭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去张府吃！”刚到饭点就来请人，到底是事出紧急还是无声威胁？她可不认为张日山真会这么没眼力见。
“佛爷在府中等着洛爷用饭。”
洛远安笑了一声，还真是有备而来。若是自己不去，不知道来的是张启山还是长沙的守军。
“张大佛爷府上的厨子，想来比陈皮你这厨子做饭好吃。那我就去张府蹭个饭，这桌就留给你自己吃吧！”
她站起身来，朝王阿娇摆摆手，“侄媳妇儿，我先走了，你俩慢慢吃啊！”
张日山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洛远安带着他走出了陈家饭厅。
陈皮坐在椅子上没动，洛远安让他明哲保身的意思很明显。
他招来一个伙计，“刚刚的事，给二爷说一声。”
伙计领命离开。
王阿娇看情形不大对有些担忧，“四爷，师叔她不会出事吧？”
陈皮阴沉着脸重新拾起碗筷，“张启山死了她都不会出事！”
这也是他会按兵不动的原因，不然按他的脾气，管他什么张启山，动他陈皮的人，皮都给你扒下来。
“继续吃吧。”说着还给王阿娇夹了一筷子菜。
另一边，洛远安坐车进了张府，张启山果然等在饭厅。
桌上已经上齐了菜，似乎掐准了时间。
“我还说过几日来拜访张大佛爷，没想到佛爷这么急着见我。我可是被张副官生生从饭桌上拉过来的，不知道佛爷有什么急事儿？”洛远安话里都是笑意，不过话却说得不客气。
没搞清楚之前，她可不想吃张启山的饭，怕有毒。
“洛爷！”张启山起身抱拳。
张启山老了许多，鬓边生了白发，脸上添了皱纹。
“担不得佛爷这声爷，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洛远安也不坐，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张启山只好自己坐下，张日山出了饭厅。
“九门的事，洛爷已经听说了吧。”
“什么九门的事？如果是张大佛爷拿起屠刀清洗九门这件事，那确实略有耳闻。”
张启山苦笑，“九门之事，于国法不可容，启山此举，也是无奈为之。”
洛远安可不认为他找自己是诉苦来了。
“佛爷素来重情重义，我虽久不在长沙，也有所耳闻。但国有国法，九门触了国法，自然应当依法办事。佛爷此举，乃是义举。”
大义灭亲的义。
演呗，你演我也演！
张启山：这剧本跟我安排的有点不太一样啊！
“洛爷能理解是启山之幸！”你要是真理解就不会直接跟我杠上了。
“听闻佛爷娶了北平新月饭店的大小姐尹新月为妻，上次来还见过一面，怎么今日没看到夫人？”你不讲正题那我也不讲，反正不就是漫天的算计嘛，这玩意儿她又不是第一次见了。
张启山闻言有些黯然，“新月已病逝三年。”
“那夫人倒是福薄。佛爷膝下可有子嗣？”她与尹新月一面之缘，那姑娘素来关照丫头，没成想就真只有那一面的缘分。
“并无子嗣。”你不提正话也就算了，怎么老戳我痛脚呢？
“日山年纪也不小了，不知可有娶妻？”聊呗，随便聊。
张启山见她大有这般聊一天的打算，及时遏住话头。“九门之事，洛爷如何看？”
“我怎么看？我坐着看啊！”她与整个九门关系可不算密切。
“如洛爷所言，九门衰落，乃是时代的必然。”张启山顿了顿，显然是在等洛远安的反应。
“张启山，有什么话，就把舌头捋直了再说！我很讨厌跟拐弯抹角的聪明人说话。”洛远安脸冷了下来，他这是在指自己，还是张麒麟？
“张家亦是。”张启山一瞬间显露出强大的气场。
洛远安却绽开一个笑。
“张大佛爷，之前那玉扳指，你没送到该送的地方去吧？”
翻译一下等于，那本源碎片，你没送到青铜门去吧？
“是不想送，还是不知道在哪儿？”就他们这全国寻找张麒麟的架势，自然不会是不想去。
洛远安坐到张启山的对面，“找我的确比找你那几十年不见人影的族长容易。”
她现在不想思考张启山是不是受到了胁迫，熟悉的令人作呕的算计让她很想把幕后之人撕碎。
洛远安此生，最恨他人的算计。
“你不妨说说，你背后的人到底想要什么？你若是坦诚，我自然会如实相告。”
“你若是做不了主，不如先问问那位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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