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医生!”正在安欣走神之际,严初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个章鱼你想怎么吃?红烧、白灼还是辣炒?保证给你整得明明白白。”
安欣回过神来,忙摇头,“我不吃章鱼的。这东西看着就……一言难尽!”
这个女医生,说话无疑也是很有水平的。
分明就是恶心,却说一言难尽。
不过严初九有些失望,原本还想跟安欣好好分享一下自己的战利品呢!
他只好指向招妹叼回来的那只大海螺,“那这个呢?”
安欣再次摇头,“也不喜欢吃,感觉怪怪的!”
严初九就很想告诉她,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女人,是很难讨男人喜欢的。
比如表妹,以前也装得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现在什么都吃,甚至抢着吃,自己就格外喜欢她。
想到这,严初九便谆谆善诱,“安医生,有些东西你看着很丑,闻起来臭,其实吃起来很美味的!”
安欣下意识的问,“比如呢?”
“比如在月牙屿,花姐他们在滩涂挖的沙虫,活的时候跟没骨头的蚯蚓似的,浑身黏糊糊泛着青灰色,扔甲板上能蜷成个小肉圈。”
安欣一下想起了那恶习心的沙虫,秀眉不禁蹙了起来。
严初九则是滔滔不绝,“可你把它翻过来用剪刀一挑,洗干净了裹点淀粉往锅里一炸,好家伙!酥得能硌掉牙,嚼着比虾条鲜十倍,就着海风能多喝三碗!”
安欣撇了撇嘴,沙虫的样子,实在不敢恭维,她没有勇气尝试。
严初九又继续举例,“还有猪大肠,那玩意儿没洗的时候,软腻腻,里面油乎乎挂着层黄澄澄的脂肪,闻着还有股怪味儿,盘弯弯曲曲像肥虫子似的!”
安欣听得画面感都出来了,有点想捂鼻子。
严初九却是眉飞色舞,“可它洗干净后,用来炒酸菜,炒竹笋,炒辣椒,嚼起来韧啾啾的,那酸爽的味儿直冲天灵盖,阿梓最拿手就是这道菜,每次我都能多扒两碗饭。”
安欣苦笑,不管他说得天花乱坠,猪大肠她真的欣赏不来。
严初九却是越说越起劲,根本停不下来,“还有榴莲,活像个带刺的炮弹,浑身硬疙瘩,剥开时那股味儿能把不爱吃的人熏得直捂鼻子,果肉黄澄澄软乎乎的,看着也黏糊糊不清爽。”
安欣这下汗得不行了,因为严初九说的东西,都是她不爱吃的。
“事实上呢?”严初九摊了摊手,“爱吃的人可把它当成宝,口感甜得绵密还带点奶香,跟吃奶油似的,保证你试过一次就回味无穷!”
安欣可没有勇气尝试,闻着榴莲那味儿,她就已经退避三舍了。
严初九又指着招妹拼了命带回来的大凤螺。
“你看这海螺,壳上坑坑洼洼的,看着粗糙又笨重,肉缩在壳里黑黢黢一团,看着确实不讨喜,可它的肉质紧实Q弹,不管是白灼,还是刺身,都是绝顶美味。”
严初九说到最后,还进行总结,“这些东西,就跟人一样,不能只看外表!”
安欣下意识的冒出一句,“就跟你一个样!”
严初九愕然,“嗬?”
看起来平平无奇,闻起来还很熏人,可是内涵无处不在……安欣没有这样解释,只是投降的说,“那就试试这海螺,章鱼我真的不敢吃。”
严初九听得神色亮了一下,这明显是个好的开始。
现在先是海螺,以后是海肠,再以后……想想都带劲!
“行,安医生给面子,我高低给你露一手。保准你吃了还想吃,到时候可别跟招妹抢。”
严初九说着就掏出自己那把潜水用的弯刀,凑到大凤螺跟前打量片刻,用食指敲了敲螺壳。
“这螺得有五六斤重,看这纹路起码长了二十年以上,招妹这傻狗为了它,可是差点把命丢了。”
严初九说着,往螺口滴了些海水,指尖在壳沿转了半圈,突然手腕一使劲,撬刀顺着螺盖缝隙“卟滋”一声卡了进去。
安欣看得有些紧张,只见他左手按住螺身,右手慢慢旋动刀柄,原本紧紧嵌在壳上的厣片被撬得松动起来,带着圈湿漉漉的黏液脱落下来。
“这步最关键,”严初九举着螺盖给她看,“要是硬掰,螺肉容易断在里头,吃着就不过瘾了。”
他把螺壳倒扣在搪瓷盘里,对着光线瞅了瞅,忽然后用刀在螺壳内侧轻轻划动。
刀刃与硬壳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黑黢黢的螺肉渐渐与壳壁分离开来,带着股淡淡的海水腥气。
“你看这肉,”他用刀尖挑起一点,“看着黑,其实也就是表层的黏液,洗干净了比鲍鱼还白净。人不可貌相,螺也一样,别被它的素颜吓着了。”
他将螺肉完整挖出来后,正要用清水冲洗时,突然碰到了个硬硬的东西。
“咦?”
严初九把螺肉往旁边拨了拨,只见里面深处嵌着个圆滚滚的东西,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粉橙色,像块被海水泡透的玛瑙。
他屏住呼吸用手指慢慢挑出来,那东西滚落在盘里,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掉了颗星星在盘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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