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痕想到百里长歌曾经是这个人的未婚妻,心中百般滋味。
西宫良人察觉了他的心思,再度轻笑,“这世间本无命定姻缘,看对了眼,两个性格有差异的人互相磨合最终接纳彼此所有的缺点,这便是姻缘,我是个只适合站在路边看她幸福的人。”
叶痕逐渐放松下来,望着半山腰的山岚之气,微叹,“四岁遇见她,到如今过去十八年,我经历过人生最灰暗的时候,也经历过最心痛的时候,但最刻骨铭心的,还是她带给我的那些美好回忆。她刺我的这一剑,在我体内种下生生劫,是因为爱我,而我也自忖对她的爱并没有比你少一分,甚至多出你很多很多,所以,你退出吧!”
西宫良人低笑出声,“我从未介入过,如何退出?”
叶痕也笑,“你能明白最好,我的女人,禁止任何人肖想。”
西宫良人一笑过后没了话。
一个时辰后,一行人终于到达山顶。
今日难得出了太阳,山上的积雪开始融化,风中冷意更甚。
佛堂内传来阵阵有条不紊极其规律的木鱼声,佛堂外,有人用非常温润亲和的声音对着里面的人讲述一个又一个缠绵悱恻的故事。
讲故事的人一袭银灰锦袍,昔日眉目间的横霸之气早已被似水柔情所替代,他卧在摇椅上,微微闭眼,嘴里的故事却还在继续。
水月庵的师太告诉百里长歌,那个男子每日都会在特定的时间来到佛堂外,然后躺在摇椅上,不紧不慢地对里面的人讲故事。虽然从来没有得到回应,但他似乎乐此不疲,无一日缺席。
百里长歌看向摇椅上的苍渊,他面色不太好,但还是尽量保持着微笑。
爹说过,灵力这种东西动用一次就等于透支了身体的精元,损伤很厉害。
若是没记错,苍渊动用灵力的次数比任何人都要多,且他当初是被锁魂术救下,五年必定长眠三个月,这三个月一旦遭到任何外力攻击,只会让他迅速走向死亡。
看他如今的样子,只怕也是时日无多。
苍渊并没有睁眼,拔高了声音冲着外面问:“是景润景逸来了吗?”
她这一声,让里面敲木鱼的九方雪婵微顿了一下。
“父王……”西宫良人走进来,“我们想来看看娘,她最近还好吗?”
苍渊睁眼站起来,看了叶痕和西宫良人一眼,最后又将视线定格在百里长歌身上,低嗤,“你这丫头,既然挺着大肚子了,还来这么偏远的地方做什么?”
“自然……是想你了呗!”百里长歌撇撇嘴,“苍渊伯父好不厚道,上次说替我看宝宝是男是女,结果坑了我一把就直接走了。”
“你不说,我倒还真给忘了!”苍渊大笑一声,挑眉问,“不如,我现在再替你诊脉?”
百里长歌再次撇撇嘴,“你上次不就看出来了吗?你直接告诉我就行。”
苍渊故意卖关子,想了半天才道:“我突然想起来了,是个小子。”
百里长歌愣在原地,“你确定?”
“你怀疑我的医术?”苍渊反问她。
叶痕已经被西宫良人放下来解了穴道,就站在百里长歌旁边。
听到苍渊的回答,百里长歌轻轻捶了叶痕一下,“都怪你,每次都是儿子,我想要个女儿!女儿!”
说罢,她又黏着叶痕,用商量的口吻问他:“我们再努力生个女儿好不好?”
“不好!”叶痕直接摇头,“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生孩子了。”
西宫良人觉得疑惑,转过身来,“别人家都是嫌弃妇人不会生,怎么到了你们这里,反而不让生了?”
“她生孩子太痛苦。”叶痕严肃道:“生一次就等于到鬼门关走了一遭,我不愿让她遭罪,两个儿子也挺好的。”
“这倒是。”西宫良人笑道:“长歌,这件事你可得听景润的,当初你生下嘟嘟的时候,可把好多人吓得够呛。再说了,你们已经有了两个儿子,若是实在想要女儿,可以从夜极宫来抱一个回去。”
百里长歌嘟囔,“抱来的,哪有自己生下来的亲?”
西宫良人看了看天色,“好了,既然是来看娘的,我们就别光顾着说话将她一个人晾在佛堂里,景润、长歌,我们三人进去吧!”
苍渊眉头一皱,“你小子怎么只知道喊他们,不知道喊爹?”
西宫良人好笑道:“父王每天都来,该看的你早就看够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我们几人可是远道而来,自然得优先去见娘。”
说罢,带着叶痕和百里长歌直接进了佛堂。
九方雪婵在西宫良人进来的那一刻停止了敲木鱼,站起身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母后……”西宫良人看着已经削发为尼的娘,心中数不尽的酸涩,过去就想拥抱她。
九方雪婵退后一步,“阿弥陀佛,施主请自重,贫尼法号净语。”
西宫良人一时无法适应九方雪婵的态度,站在原地轻咬下唇。
叶痕走到西宫良人身边,看了一眼面前穿着铁灰色袈裟的女尼,低唤一声,“娘,我来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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