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什么?!”维塔莉娜像是被蛰了一下,猛地挥手,声音尖锐,“我怎么可能变成黑蛇那种东西!”
她提高自己的声音,但在爱德华看来,库兰塔人只是用惊怒掩盖了那不易察觉的恐惧。
希望来得及。
“凡事没有绝对。”爱德华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已经发生的事实,眼神深邃,仿佛洞悉一切,“我也曾以为,德拉克的力量绝不会被黑蛇染指……但现实,你也看到了。”
不管是他,还是塔露拉,现在都沦为了黑蛇的棋子。
黑蛇……远比维塔莉娜想象的强大。
维塔莉娜蹙眉,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试图将那个令人作呕的可能性甩出脑海,但爱德华那副笃定的态度又让她不得不担忧那个可能性。
“先不说这个……”她的注意力转向了另一个关键问题,“黑蛇什么时候有了操纵源石结晶生物的能力?按照你的说法,他的存在依赖于意志的同化……那些结晶怪物,应该没有独立的意识吧?”
这能力听起来就不合常理,如果不搞清楚,后面再遇到类似的,总不能每个都让她连接意识吧?
“具体我也不清楚。在一年前,我一直被困在科西切的地牢深处。”爱德华摇了摇头“有他那些忠诚的蛇卫看守着,每日承受折磨,想死都死不成,只能苟延残喘……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维塔莉娜追问,果然,黑蛇转变的关键就在这里。
“嗯……”爱德华似乎陷入了回忆,目光有些飘忽,“黑蛇的一个载体,是个骏鹰族的女人,突然出现在地牢。她并非独自前来,还带着另一个人——一个留着及腰黑色长发,有着深蓝到近乎发黑瞳孔的阿戈尔女人。”
“那个阿戈尔人,她直接向黑蛇的载体展示了一种技术。她说,她能将人类的意识强行剥离,投射到那些没有灵魂的结晶生物体内,并且,还能设下无法挣脱的精神枷锁,让这些‘容器’彻底沦为黑蛇的奴仆,为他所用。”
“阿戈尔人……”维塔莉娜低声重复着这个词,心猛地一沉。
这个词触动了她的记忆,几个身影闯入脑海——那个总是沉默寡言,却在战斗时爆发出惊人力量的斯卡蒂;诡异却又优雅的昏迷修女;以及那个扛着巨大船锚,气势慑人,自报家门为乌尔比安的男人……
他们都来自神秘的深海。
现在,又一个阿戈尔人出现了,带来的却是一种如此邪异、亵渎生命的技术。
这绝非巧合。维塔莉娜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这些看似不相干的线索,似乎正被一只无形的手,慢慢编织成一张指向深渊的大网。
除了那些曾经和她并肩作战的深海猎人外,维塔莉娜还想起来一个行为癫狂的阿戈尔人……
那个在哥伦比亚见过的深海主教,埃克特·维尔塔斯。
狂热、偏执,同样掌握着某种令人不安的力量。
那个阿戈尔女人,会是她吗?或者,是她的同类?
“你知道带来那技术的阿戈尔女人的名字吗?”维塔莉娜迫切需要一个答案。
“在地牢里,名字是最廉价的东西。我只知道,她和黑蛇达成了某种交易,然后就离开了。”
塔露拉。
是的,爱德华说得对。就算知道了那个阿戈尔人的身份又如何?眼下最大的威胁是塔露拉,是被黑蛇操控的,整合运动的领袖,继承了爱德华力量的她,如果找不到剥离黑蛇影响的方法,那维塔莉娜就只能动用天灾武装,在足以撕裂大地的天灾中,和塔露拉进行一场不死不休的战斗。
“情况我都清楚了。”维塔莉娜强迫自己冷静,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冷硬,“但你的说法有个漏洞。就算我们在这里处理掉黑蛇——我是说塔露拉身上的这个——那其他地方呢?他既然能附身在你我身上,自然也能找到更多载体。杀掉一个,还有千千万万个。”
“所以说,这根本不是我们该考虑的问题。”爱德华的回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现实感,“你以为黑蛇是什么?某个特定的个体?不,他是一种概念,一种寄生于智慧生命和文明之上的阴影。只要还有思想,还有欲望,还有冲突,他就永远不可能被彻底消灭。”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自嘲,“我们能做的,最多是斩断他伸向此处的爪子,仅此而已。至于其他的……交给其他人,或者交给时间吧。”
“听起来你好像很有信心。”
爱德华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沙哑得像是破旧的风箱:“和阴影纠缠太久,总会学到一些不想懂的道理。呵,黑蛇是概念,是阴影……听起来很绝望,对吧?”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些复杂难明的东西,“更何况,我也曾经见过能对抗黑蛇的人……只是……”
只是什么?维塔莉娜眉头锁得更紧,这家伙说话总喜欢留一半。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尤其是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只是什么?那个人现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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