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婉偏过头捂着脸，眨巴着眼睛有些回不过神，“你又打我！”
顿了顿，意识到什么，她冲苏隐月悲愤大喊，“我是你亲娘，你怎么能打——”
“啪啪！”
苏隐月又是两巴掌送上，声音降至冰点，“我只想听实话，多余的，一个字都不想听。”
之前打她，柳婉可以当做不知者无罪，现在真相大白，苏隐月还打她，简直该天打雷劈！
柳婉胸膛剧烈起伏，梗着脖子怒吼，“凝儿是你亲姐姐就是实话——”
“啪啪啪！”
苏隐月面无表情，没再说话。
打下去的巴掌表明了她的态度。
清脆的巴掌声勾起苏沁凝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她尖叫一声，抱头蹲下。
语无伦次大喊：“别打我！呜呜呜，别打我！”
柳婉脸颊很快肿起，鲜红的五指印清晰可见，嘴角更是溢出鲜血。
轮番的巴掌打得她头昏脑涨，脚步踉跄，身体晃晃悠悠地朝一边倒去。
“夫人！”
苏长远连忙扶着她远离苏隐月，低头关切道：“夫人，你怎么样？”
柳珺和柳朔也叫着姑母凑到柳婉身边，查看她的情况。
“御王妃，姑母是你亲娘，你怎么能打她？”
柳珺饱读诗书，对苏隐月的举动大为震惊，“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不孝，你——”
“滚一边去！”
苏隐月踩着苏沁凝的背来到柳婉身前。
面对张开双臂阻拦的柳珺，用力一推，“再哆嗦，连你一起打！”
柳珺只觉一股大力从胸口袭来，身体控制不住地后退。
左脚绊右脚，摔了个四脚朝天。
“苏长远，你也滚！”
苏隐月抓起苏长远肩上的衣服，用力一提。
没提起来。
苏长远扣住她的手，反手一拧，狞笑道：“今天王府近卫不在，孽障，你可算落到本侯手里了。”
苏隐月舌尖抵着上颚，“又觉得行了？那就试试好了！”
话落，她五指成爪，迅猛地抓向苏长远面门。
苏长远没料到她出手这么快，慌张之下匆匆侧身，只将将避免了被挠成大花脸的下场。
“撕拉！”
感受到胸口传来刺痛，苏长远低头一看，胸口处的布料被苏隐月抓烂，留下了三道血痕。
鲜血凝结成珠，从伤口缓缓渗出。
他惊骇无比，“你练武才多久，就这么厉害了？”
莫非苏隐月百年难遇的是习武天才？
苏隐月避而不答，随手扔掉手里的碎布条，化爪为拳，朝苏长远攻去。
“老东西，今天我就让你知道谁是老大！”
权威屡次被挑战的羞怒让苏长远拿出了全力。
“小畜生，跟我比，你还嫩了点！”
另一头，柳朔扶起柳珺，目露焦急，“大哥，你没事吧？”
柳珺半是羞愤半是气恼，一张俊脸涨得通红，“我没事。”
“快去看看姑母。”
两人蹬蹬蹬跑到柳婉身边。
柳婉要脸，不愿让侄儿看见自己肿胀的脸颊，别过头去，“姑母没事，你俩去看看凝儿。”
苏隐月往苏沁凝背上踩得那一脚，让她额头磕在了台阶上，这会儿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表妹！”
柳家兄弟又呼啦啦跑到苏沁凝身边。
没等靠近，一道人影从天而降砸在两人身前，刚好挡住他们的去路。
柳朔定睛一看，发出一声惊恐的暴鸣，“姑父！”
再抬头，苏隐月稳稳落在苏长远一米远的地方，居高临下道：“老东西，服了吗？”
苏长远砸在青石地面上，只觉浑身骨头快要散架。
费力抬手指着苏隐月，颤巍巍道：“你、练武才多久，怎么可能打得我……”
他年轻的时候也下个功夫练武，承袭爵位后，不就懈怠了十几年了吗？
怎么可能连一个刚练武的人都打不过？
“邪功，苏隐月，你练的是邪功！”
“姑父，快起来。”柳家兄弟扶起苏长远，警惕地看着一步步靠近的苏隐月，“你想干什么？”
苏隐月不语，只一味揉着手腕逼近。
吓得三人连连后退。
柳朔双腿打颤，结巴开口，“你别乱来，这是侯府，不是你……”
话说到一半，想起侯府正在被抄家，他眼睛一亮，目光炯炯地看向右少卿。
“右大人，姑父是你好友，你快帮帮他啊。”
右少卿背着双手，似模似样地欣赏天上的云彩。
御王妃三司会审那一战的英姿已经深深刻在了他心底。
他活得不耐烦了，才会和御王妃对着干。
再说，苏兄也不是第一次挨御王妃的打了，想来早就习惯了，他帮忙就是多管闲事。
“老东西，和我说句软话你会死吗？”
闻言，苏长远眼睛一亮，张嘴就想求饶。
苏隐月抢在他出声前摇头叹气，“真拿你没办法。”
法字没说完，她一蹦三米高，双脚直踹苏长远胸口。
“啊！”
苏长远发出一个高亢的惨叫，整个人化作一枚炮弹疾速后退，砸穿正厅墙壁！
“咚！”
噼里啪啦一阵物品倒塌的声响过后，他安详地睡在了废墟中。
柳家兄弟呆若木鸡。
所有人静如寒蝉，连风也在这一刻停止不动。
直到柳婉一声凄厉尖叫划破长空，“侯爷！”
她大脑一片空白，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
四肢并用，跌跌撞撞爬上台阶，迫不及待想知道苏长远的安危。
苏隐月抓住她一只手臂，劈手一巴掌甩上去，“我俩的账还没算呢，你想去那儿？”
无尽的寒意从柳婉心底冒出，让她身体抖得厉害，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柳珺让柳朔进屋去看苏长远，自己则站在苏隐月身前，“御王妃，容我劝劝姑母。”
苏隐月杏眸中闪过兴味，比了个请的手势，让开位置。
见她没有回避的意思，柳珺无奈叹气，低头轻声安慰受惊不轻的柳婉。
等柳婉双眼重新有了焦距，能正常思考了，他才道：“姑母，你不想让沁凝表妹随你一起前往北地，可以把沁凝表妹许配给我。”
要是早知道姑母让他去御王府打得是这个主意，他早自荐求娶沁凝表妹了。
也不至于惹来御王妃，闹成这样。
“那不行！”
柳婉不假思索道：“你才华出众，年后殿试必定榜上有名，姑母怎么能让你娶罪臣之女耽搁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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