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村里的赤脚医生就背着他那破药箱匆匆忙忙地赶来了。
那药箱啊，看着就寒碜，破破旧旧的，上面的红十字都快看不清了。
那赤脚大夫来了之后，又是把脉，又是看眼睛舌头的，
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开了个方子。
张秀娥赶紧拿了钱，按照方子去抓了药，回来就赶忙在灶台上熬药。
药熬好了，张秀英喝下去之后，这才慢慢有了点动静，缓缓地睁开眼睛。
她有气无力地说：“娘，妹妹，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在鬼门关溜达了一圈儿似的，差点就回不来了。”
听到这话，张秀娥一家这才像是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松了口气。
张秀娥瞅着虚弱得不行的姐姐，心里就跟被猫抓了似的，难受得很。
她转头对娘说：“娘啊，我瞅着姐姐家这日子，再这么过下去可不行啊。”
秀娥娘呢，就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普通农村妇女。
她也知道大女儿的日子过得苦，可自家这日子也是紧紧巴巴的，就像那干巴巴的老树皮似的，想帮也帮不上啥忙啊。
这时候听二闺女这么一说，忙问道：“秀娥啊，你有啥主意，快跟娘说说呗。”
张秀娥眼睛盯着皮包骨头的姐姐，一脸认真地说：
“娘啊，您看看姐姐家。
人倒是不少，可真正能干活挣工分的没几个啊。
那一大家子，净是些懒货。
姐姐在他们家，就跟个干活的机器似的，没日没夜地干，还吃不饱饭。
您瞧瞧姐姐这瘦得皮包骨头的样儿，平时肯定没吃过一顿饱饭。
照这么下去，姐姐的命都得搭进去啊。”
秀娥娘一听这话，眼泪就跟决了堤的洪水似的，汹涌澎湃，声音也跟着哆嗦起来：“那可咋整呢？”
张秀娥接着说：“娘，让姐姐分家吧。”
秀娥娘一听这话，眼睛瞪得老大，就像铜铃似的：
“这哪行呢？那可是要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戳脊梁骨的啊。
人家会说你姐不孝，不懂事啊。”
这时候，一旁的张秀娥的姐夫皱着眉头开了口：“二妹啊，这可使不得。
咱们家虽然穷是穷了点，可一家人在一块儿，互相照应着，再难的日子也能熬过去啊。”张秀娥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姐夫，你听我说啊。
现在这年月，哪家哪户都不容易。
你们家那么多人，真正干活的没几个，吃饭的倒一大把。
要是还不分家，大家都没个积极性，这日子啊，肯定是越过越差，最后都得喝西北风去。
现在公社都提倡大家自力更生呢，这样混日子可不行。”
“可是，这分家的事儿，在咱们那周围，从来都没发生过呢。”
张秀娥的姐夫小声地嘀咕着，那声音就跟蚊子哼哼似的。
在这个年代啊，大家都讲究家族团结。
这分家可是被看成一件特别不光彩的事儿，就像做了啥见不得人的事儿似的。
张秀英听了妹妹的话，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陷入了沉思。
她看了看自己的丈夫，那眼神里透着一丝期待。
她丈夫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中山装，补丁都补了好几个。
张秀英的丈夫王铁锤呢，在家排行老二，从小就爹不疼娘不爱。
这人虽然长得高，可瘦得就跟麻杆儿似的。
为啥呢？还不是因为从小到大，吃的少，干的多。
就是娶了媳妇，媳妇也跟着她一起遭罪。
他想到家里那些好吃懒做的兄嫂，还有那些偷奸耍滑的弟弟和妹妹，心里就一阵发堵。
终于，他叹了口气，就像把心里的委屈和无奈都吐出来了似的：
“二妹啊，你说的也有点道理。
这事儿，我回去就跟家里人提分家的事儿。
只是，我爹娘怕是不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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