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第二天早晨，段长平睁开眼时，发现北宫丽正趴在他床边打着呼噜。
“……”
不过，这并不算是什么“共寝”。
北宫丽穿着一件薄睡衣，睡得正香，倒是睡的位置并不在段长平的床上，而是躺在床外，被段长平厚厚的冬被给挡住了。
因为天气寒冷，段长平早早盖上了好几层被子，甚至连外面有个人的重量感也没感觉到。
“……起床。”
段长平皱了皱眉，烦躁地掀开被子，却因为动作太大，把北宫丽连人带被一同卷了出去，摔到了床下。
“哎呀呀呀……”
北宫丽从床上翻滚下去，狼狈得一塌糊涂。
她的脸上沾了睡觉时流下的口水，发丝粘在脸上，显得一副十分慌乱的模样。
“嘿嘿，段公子啊……”
尽管处于半睡半醒的迷糊状态，但北宫丽还是发现了段长平的存在，眼角弯起，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早啊，睡得好吗？”
“多亏了你，我睡得倒是挺好。”
段长平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嘴角微微一扯。
“睡得好就行。”
北宫丽似乎并未察觉段长平语气中的抱怨，依然笑容满面，点了点头，显得十分满足。
“……”
段长平忍不住叹了口气，心中却有些懊恼。
‘她本来就是这样，永远这么不知轻重，做事从不考虑别人感受。’
接着，北宫丽从床上爬起来，揉着肚子朝火炉走去。
“要吃早餐吗？”
“嗯。”
“你想吃什么？”
“包子。”
“抱歉啊，咱们这里只有大麦粉和羊奶。”
段长平皱了皱眉。
“那你问我干嘛？”
“是啊？”
北宫丽毫不在意，笑着走到火炉前，开始准备简单的早餐。
她用大麦粉做了煎饼，配上烤鸡肉和一些蔬菜，虽然简单，却也十分美味。
段长平看着北宫丽拆开大麦煎饼包住烤鸡肉，心不在焉地模仿了她的动作。
北宫丽看到后，笑得更开心了。
“……你笑什么？”
段长平不悦地问。
“因为开心啊。”
“开心什么？”
“和心爱的人一起度过一个懒散的早晨。”
“我不喜欢，你说的‘心爱的人’，你的笑容和眼神对我来说，全都是在嘲笑我。”
听到这话，北宫丽歪了歪头，似乎对段长平的反应有些困惑。
“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会嘲笑你，段大哥？”
“如果你不是在嘲笑我，那你怎么会总是出现在我身边？”
“因为我喜欢你，段大哥。”
“我不值得被人喜欢。”
“为什么？”
“因为我犯了错。”
“谁都会犯错的。”
“可是我不该犯错。”
段长平的牙齿咬得紧紧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愤怒和自责。
“我不该犯错，我本就回到了过去，不应该失败的。”
“所以，你打算放弃吗？”
“是的。”
“原来，这就是那些‘能重新开始的人’的思维方式。”
“……是的。”
段长平语气冷淡，毫无波澜。
“那如果你觉得赢不了，难道就没有放弃的理由吗？如果一切都能重新开始，那为什么不放弃呢？”
“嗯，似乎没什么理由不放弃。”
北宫丽轻轻点了点头，平静地回应。
“……什么？”
段长平一愣，竟然没有听到自己预料中的反驳。
“你不打算劝我吗？不责备我，不批评我？”
“嗯，打算不劝你。”
“……那你到底来干什么？”
段长平的眼中充满了困惑和疑问。
北宫丽看着他，笑了笑，声音柔和。
“我只是想待在你身边。”
“……我不懂。”
段长平顿了顿，盯着北宫丽，依然不明白她的心思。
“我根本无法理解你在想什么……”
回想起来，北宫丽是魔教中和自己接触最久的人，似乎每次见面，都是她主动靠近。
段长平看着北宫丽，心中充满了疑惑。
作为曾经的智者，段长平一度能轻松地看透任何阴谋、心思，但眼前的北宫丽，却让他感到一片迷茫。
他完全看不懂对方到底在想些什么。
“以前，我能理解那些曾经爱我的人，因为那时我是胜者，我是人们眼中的英雄，但现在，我已经变成了完全不同的自己，一个毫无希望的失败者。”
段长平低声自嘲道，眼中满是无奈。
北宫丽依旧沉默，眼神如同深渊一般难以琢磨。
“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段长平突然开口，语气透着一丝迷茫与愤懑。
“现在的我，已经不值得你去期望什么了。”
“我喜欢聪明的人。”
北宫丽的声音轻柔。
段长平愣住，心中却更加困惑。
他无法理解，自己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想要什么。
早餐的时光平静而又单调，北宫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将涂了蜜的麦片端到段长平面前。
段长平看着面前的食物，感觉到一股陌生而温暖的气息。
她就像是家里养的那只大型犬，总是在自己身边徘徊，默默等待着自己的需求，只要自己有所表示，她便会立刻满足。
而如果他表现出任何不喜欢，她又会悄然退开，仿佛从不曾打扰。
段长平曾无数次问自己。
‘她为什么会在我身边？’但每次却都找不到答案。
‘我这样一个失败者，她究竟看中我什么？’
日子一点一点地流逝，段长平的身体状况也开始好转。
随着天气逐渐变暖，他的体力恢复得越来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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