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英传信马由缰,辗转回到王都最喧嚣的中心地带。
时值正午,人声鼎沸,食物的香气弥漫街头。
抬眼间,一块簇新锃亮的招牌闯入眼帘——“牧歌盛宴”。
显然,这是一家新开不久、生意红火的酒楼,门庭若市。
褚英传腹中馋虫被那诱人的烟火气勾得蠢蠢欲动,他当即翻身下马,径直朝里走去。
门口一位姿容俏丽的迎宾女子,见他进来,脸上笑得是春花怒放,那叫一个热情似火。
她莲步轻摆地迎上前来:
“哎呀!神使大人大驾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满堂生香啊!”
褚英传脚步一顿,颇感意外:“你认得我?”
那女子笑靥如花,声音清脆:“大人说笑了!
您如今,可是王都万千女儿家心中的‘梦中情郎’,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再说……”
她眼波流转,狡黠地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奇怪的亲昵,
“……这‘牧歌盛宴’,本就是您的管家玛隆大人,用您的钱,为您置办的产业。
您是咱们货真价实的东家,我这个做下人的,哪有不认识主子的道理?”
“哦?”
褚英传恍然,眉梢微挑,带起一丝玩味的笑意,“闹了半天,这竟是自家的地盘?”
“正是正是!” 迎宾连连点头,笑得更殷勤了。
褚英传心思一转,起了兴致,吩咐道:
“那好!给我开一间最清净的上房,再上几样你们拿手的招牌好菜,
让我这东家也品鉴品鉴自家手艺!”
“包您满意!” 女子应得干脆,眼波流转间,意有所指地试探道,
“那……楼里新调教好的歌姬舞伶,可要一并传唤来助助兴?个个都是顶尖的……”
褚英传心头暗笑。
他故意板起脸,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带着几分轻佻,
上上下下将这位伶俐的迎宾,仔细打量了一番。
“嗬!你这是把本大人看扁了?真以为天底下的乌鸦,一定是黑的?”
他暗笑之余,眼神故意在她姣好的面容和身段上流连,嘴角似笑非笑,
“……你且说说,她们色艺如何?”
女子见他似有松动,忙不迭献宝:
“大人放心!所有伶人,可都是管家夫人亲自过目、精挑细选出来的!
个个是色艺双绝,包管是上上之品!”
“金常娇?” 褚英传点点头,
“她家本就是此道魁首,眼光自然无需置疑……”
他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人,
“这么说,你也是金常娇雇来的?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话,奴婢贱名寒鹃。” 女子微微福身。
“‘寒鹃’……嗯,名儿起得倒有几分清冷雅致。”
褚英传赞许地点点头,眼神愈发“不老实”,看得寒鹃心头微跳,
“模样儿也是一等一,口齿更是伶俐可人!”
寒鹃被他夸得心花怒放,脸上飞起红霞:“谢大人谬赞,奴婢愧不敢当。”
“当得起!” 褚英传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我看也不必劳烦什么歌姬舞伶了,就由你来作陪,最是合适不过!”
寒鹃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她万万没想到,一番殷勤竟把自己搭了进去,顿时慌了手脚。
她连连摆手后退:“大、大人!这……这可万万使不得!
奴婢身份低微,粗鄙不堪,既不能歌,也不善舞,
实在……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褚英传却不给她推脱的机会。
他一步上前,不由分说地抓住了她慌乱挥舞的玉腕,并打断道:
“实在是最合适不过了!你先领我上去,安排妥酒菜,然后……”
他故意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引得大堂内许多食客侧目,
“……再抱一床最软和的铺盖上来!听明白了吗?”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无数道或好奇、或暧昧、或鄙夷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寒鹃身上。
她只觉得脸上火烧火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拼命想挣脱那只手:
“大人!这……奴婢还有差事……”
褚英传佯装不悦,手上力道不减:
“怎么?你方才还说——满城女子都视我为梦中情郎;莫非是假话?
还是说……你寒鹃姑娘,偏偏看不上本大人?”
他语气带着受伤和质问,眼神却藏着促狭。
寒鹃被他堵得哑口无言,脸上红得能滴出血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半是被拽半是羞窘,踉踉跄跄地跟着褚英传的脚步,
沿着雕花木梯,一路登上了顶楼。
顶楼果然清幽,走廊尽头一间雅室,
门上悬着一块小小的木牌,刻着两个娟秀的字——“承欢”。
寒鹃一见这名字,更是如遭雷击,半步也不敢再往前挪。
就在她窘迫欲死之际,褚英传却忽然松开了手。
他独自大步流星地迈入房中,只丢下一句不容置疑的命令:
“去!照我说的办,速去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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