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的，走廊穿梭游荡着啃食肌肤的冷气。
虽然不太喜欢让生人出入家里，但唐黎在瞥见对方这身瑟瑟发抖的狼狈样儿后神情微动，最终还是心软了，沉默点头，往旁边挪步让人进来了。
新来的邻居遇到突发事故有事相求，他没有堵着门不让进的道理。大家都不容易，能帮就帮吧。
“太感谢了。”
郑黔羞答忸怩地垂下眼睛，进来就朝着里边那间屋子走去。
白眼翻上天的0211哎了两声，阴阳道：“走哪儿去了，您这是要去侍寝吗，娘娘。”
这是开导航了？自动定位人家任务对象的房间。
唐黎的声音紧随其后响起：“那里是卧室，浴室在你的右手边。”
“哦，抱歉，我不知道。”
郑黔故作尴尬的摸了下耳垂，拭去顺着发丝将要滴下的透明水珠。他转步走进浴室，把门轻轻掩上。力道用的太小，没掩紧，留了道儿小缝。
拨动莲蓬头开关，哗啦啦开始洒水。
没过多久，坐在沙发上等着人洗完澡送客的唐黎听见一声惊呼：
“啊，好凉……”
唐黎被这死动静整的眼睑直跳，他朝浴室的方向望了又望，两只拇指踌躇相绕着。
提醒的时候怕对方听不到还清了清嗓特意拔高了音量：“扳右边是热水。”
那边很快传来弱唧唧的回应：“还是好凉，怎么回事？”
唐黎闻言深吸口气，无奈站起身。他目不斜视的走进去处理问题，半丝余光都没有分给旁边我见犹怜的裸体湿身美男。
“……哦，热水器没开。我忘记告诉你要打开了。”
他摁下红色开关，听见“滴”的一声响后转身往外走。“等个十分钟就好。浴室开着暖风，不会冷的。”
过度搔首弄姿也没能引起注意的郑黔不得不转移战术，他叫住唐黎：“哎，哥，可以借用你的洗发水吗？感觉你这个牌子的洗发水会很好闻。”
屋里没有其他人，但唐黎还是思绪滞停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哥”是在叫他。
“我在楼下超市随便买的，想用就用吧。”怔愣过后他微微一笑。
“好的，谢啦。”
唐黎关门出去后郑黔对着洗手池上面的玻璃镜欣赏自己特意抓好的头发，“还不错，就是没正眼看我，白忙活。”唉，媚眼抛给瞎子看。
“嗓子怎么不夹着了？我还认为资料发错了，你今年刚满十八岁呢。”
郑黔裸着脚踩在被洗澡水润滑过的浴室地板砖上瞎转悠，听后他没有半分羞色，反而伸手碰了碰窗边那盆被养的很好的长藤绿萝，理不直气也壮道：
“哎呀，我在这个世界的资料不是二十二吗？四舍五入就是十八啊，正是花一样的年纪。”
0211听后只得竖起友好手势佩服：“……你这种人大概永远不会内耗。”
“内耗？为什么要内耗，内耗会降低自信还会给我带来情绪困扰。我要是被情绪困扰了那老婆还追不追？任务还做不做？”
郑黔拿起置物架里的洗发水，哼唧着断断续续的曲儿挤出一泵搓出泡沫。
“不是来之前已经洗过了吗。意思意思得了，还真再洗一遍？别把头皮搓秃噜皮喽。”
“我喜欢这个味道。”
唐黎回到沙发上百无聊赖的坐着，等待之际他打开电视机打发时间。
浴室水流声没过电视机过小的音量，唐黎心不在焉的看着一档综艺，脑子里杂七杂八的想一些事。
停水了……他刚搬到这里，停水原因不可能是欠费。应该是供水管道老化破裂或者被水垢给堵了，水表故障也是有可能的。
有通知物业吗。这个小区的物业懒工怠工，估计得催几次才能来。
……最近投出去的简历全部石沉大海，每天负支出，实在不行就随便找个活儿干吧。餐饮服务员，超市销售员，搬砖盖瓦都行，再不济出去收废品。都比饿死强。
就是咬牙拼劲近十年才把这个学给上完，最后随便找个不限学历的工作，说没有遗憾和失望是假的。
“哥，我浴巾掉地上弄湿了。”
没过多久，从浴室探出头来的男人打断他的思绪，“出不去了。”
唐黎暂停电视，盯着静止不动的屏幕画面在心里再次无奈叹气：“我的浴袍在里面挂着。”这个年纪的小伙子都毛手毛脚的。
“啊~不好吧。”
“没关系。我没洁癖，浴袍也是干……”
“那我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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