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尖叫声穿破天际。
把在场所有人的思绪都拉回来的同时，也让人只觉得脑袋疼。
循着声音看去，就看见狼狈不堪的柳含烟正惊恐的看着柳馥妗手中的大刀，和滚落在地上，尚且还没有闭上眼睛的头颅。
“柳馥妗，你，你简直大逆不道！你竟然敢当众弑父！”
她的眼神里面是惊恐，身子也在不断的发颤。
柳馥妗像是刚刚才注意到还有他们的存在一样，浑然不在意的偏头。
“倒是忘记了，还有你们的存在啊。”
柳含烟身子一僵，无尽的恐惧就像是潮水一样把她整个淹没。
“你，你要做什么？你别过来！我告诉你，你要是再往前进一步，我，六皇子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柳馥妗原本没有打算对她做什么。
毕竟，刚才她在圣人面前动刀，就已经算是僭越了。
圣人之所以没有打断，只不过是在试探她的忠心成都罢了。
若是他继续动手，反倒是有些适得其反。
只是这会，听见柳含烟的话，她的眼睛却是微微眯了起来。
原本准备放下的大刀顺势一转，换了个朝向。
“柳二姑娘莫不是被吓傻了，你们如今乃是谋逆的罪臣，六皇子如何能够为了你一个罪臣，就说不放过我？”
她伸手勾了一下自己鬓角的发丝。
整个人红衣潋滟，看上去就像是一株惹眼的曼陀罗，虽然美丽，但是也确实危险。
只可惜，柳含烟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柳馥妗刚才毫不犹豫杀人的动作，身子抖动的同时，几乎要晕过去了。
她现在脑子里只有活下去一个念头，所以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柳馥妗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
听到柳馥妗的话，她忙不迭说道。
“谋反的事情是我爹做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而且，我现在已经是六皇子的人了，他说过，等到回京之后，就秉明圣人，抬我做侍妾……”
她喋喋不休，却又实在像是在胡言乱语。
周围的人一时间面面相觑，都拿不准现在这件事情和六皇子有没有关系。
感受到气氛的变化，柳含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反倒是以为柳馥妗迟迟没有回答，实际上是被她刚才说的话震慑到了。
气息逐渐变得平稳，身子也不像刚才抖动的这么厉害了。
“知道怕了？哼，知道怕了就好，还不赶紧把我和我娘放了，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柳馥妗刚才一直没有说话，并不是被柳含烟的一番话给糊弄住了，而是在打量着圣人的表情。
这会见他面上阴沉一片，并没有让人开口打断柳含烟的放肆言语，就知道他肯定是想看看，柳含烟到底还能说出来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
是以，她很是乐得做一个为圣人分忧的人。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就算你是六皇子的女人，那又如何？可是如今你们犯的可是谋逆之罪，别说是六皇子，就是太子，也保不住你们啊。”
她伸出手，轻轻的吹了一下指甲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嘴角的笑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催命符。
柳含烟最后一点侥幸破灭了。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身子抖得更加厉害，嘴里却在喃喃自语。
“怎么会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我明明，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也要被人连累？”
她咬牙，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写满了怨恨。
突然转过头来看着被堵着嘴巴的付云清。
“都怪你，既然我是先太子的孙女，你为什么要瞒着我？我这么尊贵的身份，若是拿出来，定然会比柳馥妗这个贱人高贵一千倍一万倍！怎么会平白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
她字字控诉，眼底满是怨毒。
如果不是因为有人控制着她，估计这会她都要扑过去狠狠的给付云清一点教训尝尝了。
付云清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刚才见她大言不惭的说出自己的后招，她原本是想阻拦的，可是那些侍卫明显是比她的动作更快。
只是一个用力，她就张着嘴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作死，她自然也是担忧的。
可是只是一瞬间，她的骨肉就调转枪口，把无数污言秽语对向她。
那样子，不像是对待自己的亲生母亲，反倒是更像对待一个杀父仇人。
她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就连身后的人什么时候松开了对她的禁锢，都没有发现。
“你，你在说什么啊？我是你的亲生母亲，这么多年，我这么努力的想要给你更好的生活，你不知感激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还对我说这种话？”
她满脸痛心疾首，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在颤抖疼痛。
可是柳含烟压根就没有体会到她的良苦用心。
听到这话，反倒是哼了一声。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如果不是因为你做出来的那些事情，我现在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可如今，我反倒是被你们连累，要在这里等死！有你这样的娘亲，我当真是觉得耻辱，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说的就是你这样的！”
柳含烟这会已经口不择言了。
估计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一旁的柳文勋见付姨娘被骂，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挣扎着把身后的侍卫甩开，冷静开口。
“姐姐，你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左右我们现在都已经没有办法脱身了，你又何必惹母亲不开心？”
“再说了，若非母亲这么多年为你筹划，你觉得你能够享受得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做人，要知道感恩！”
他看似是在劝慰，可是字字句句都是在指责柳含烟的不对。
柳含烟越发的炸毛了，声音都像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你闭嘴！你怎么有脸说出这些话的？分明就是你这么多年对我不理不睬，明明我才是你的亲姐姐，可是你竟然对着柳馥妗那个贱货摇尾乞怜，对我这个亲姐姐却始终不亲近，当真是贱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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