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一起经历过生死,刘琰对吉氏兄弟的印象可比金祎好太多,见吉邈面露犹豫,刘琰颔首示意左右都是自己人。
吉文然也不藏着掖着,实话实说雍凉内部对于今后何去何从产生了巨大的分歧,曹操拥有天下腹心冀州和豫州,控制大汉总人口的一半和中国经济最发达的地区。仅从实力角度出发还不至于怎样,关键是曹操控制着大汉皇帝,门阀世家的特权唯一的来源就是皇权,反对谁都不能反对皇帝。
现在南征在即,关中士族认为刘表和孙权都挡不住曹操,战争可能会有焦灼,然而实力摆在面前,最终的胜利者大概率是曹操。因此,以韦康为首的一派主张在保证特权的前提下归附中央,赞成的多数是陇西和凉州的小豪强,但遭到凉州张氏,索氏和三辅士孙氏、窦氏、耿氏等旧门阀的强烈反对。
反对的理由就是曹操当政不合法,除非交还权利给皇帝不然就是僭越,我们不反对皇帝,我们是反对乱臣贼子。这当然不是真实原因,真实的原因不说大家心里都明白,曹操代表的是下级权贵和众多小豪强的利益,尤其是唯才是举政策动了门阀的蛋糕。另外还有一点,因为曹操出身不高,同河北士族一样关中门阀看不上他。
掌握雍凉政务的文官内部处于即将分裂的状态,控制军队的武将们也没闲着,马腾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非要去中央当高官,这么明显的分化计谋谁都看得出来,为此他和长子马超闹的很不愉快。马家内部吵翻天,韩遂这边也相当热闹,韩遂的女婿阎行支持韦康,手下将领成公英和旧门阀亲近,两人爆发冲突韩遂竟然无法阻止。
其他小军阀也分成两派,出身河东的将领程银、候选、李堪、马玩和成宜几个人觉得投靠中央不用打仗就能返回河东老家,因此和韦康同一阵线。雍凉人杨秋、张横、梁兴试图长期割据所以明确反对,河东人多势众闹到剑拔弩张也不怕,杨秋等人索性去找弘农段煨,想让这位同乡大佬站出来撑一撑场面。
段煨没心思理杨秋他们,因为他自家闹的更凶,朝那县皇甫氏将门世家,是存在了上百年的旧门阀,皇甫郦恨透了唯才是举政策,在这一点上和张昶爆发激烈争吵。按说张昶也是旧门阀,可他觉得世道变了好处不能总咱们全占,一味打压没有出路多少让出些利益。
皇甫郦不是不明白道理,红口白牙怎么说都行,真要交出利益打死都不能允许,说不过张昶他也有办法,一封书信送到敦煌张氏老家。张芝看完信险些没气炸肺子,车也不坐了骑马跑来弘农见到弟弟劈头盖脸就骂。
段煨不是没主张,他不喜欢曹操甚至讨厌他,讨厌归讨厌,皇帝在谁手里谁就有理。听说马腾要进京做大官段煨羡慕的要命,他早就不想继续带军队了,忙活一辈子什么都有就差个好名声,老死之前怎么着也该去京城混个九卿过过瘾。
张芝的名望太高,来到弘农一阵乱骂谁都哆嗦,张昶不敢忤逆兄长段煨也害怕。抛弃军队很容易强行交给皇甫郦就完了,可是现在这个节骨眼却不敢离开,不怕别的就怕草圣写出什么不好的话,当代草圣的真迹必当流传千古,可不能给后人指摘说闲话。
钟繇不出面劝阻反而暗地里拱火,大肆宣扬马腾要去京城当卫尉,还说想要同等待遇就来长安报名。话刚说出去戏剧性的场面再次爆发,以河东人裴茂为首表示强烈反对,关中人张既却举双手赞同,现在司隶校尉部全面停摆,一帮老少爷们儿见面就吵架。
明眼人立刻看出门道,裴茂等河东人是旧门阀,曹操统一全国不算什么,关中就是手里谈判的筹码,他们绝对不能允许关中这个旧门阀的基地倒向曹操。张既等人虽说是关中人,可他们充其量算是小豪强,不少人出身单家,当然愿意曹操执掌天下。
钟繇的小算盘也瞒不住人,颍川人已经掌握了足够的地盘,南阳郡,颍川郡,淮南地区连成一片,军队里有赵俨、杜袭,帮助曹操不会失去什么,反而能在政治上增加筹码,等天下统一也好凭功劳争取更多利益。
现在关中内部开始重新站队,谁赞成谁反对一目了然,再拖下去不用曹操来打,关中自己就爆发内战了,还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全面乱战,内战绝对不符合关中士族的利益说什么都要阻止。
要说投靠中央可以,向曹操认输韦康心里也不情愿,很多人和韦康有相似想法,闹到这一步大家心里都后悔。韦康想劝大家都冷静些,信心满满派出使者结果却碰了一鼻子灰,连马腾父子都撕破脸何况其他人?
眼看事情就要朝着不可逆转的方向发展,真正的大佬也坐不住了,唐翔代表杨彪来到凉州面见韦康。两人谈些什么没人知道,总之唐翔辞别韦康马不停蹄穿梭斡旋,关中各处紧张的气氛总算有所缓和。
几个大军阀容易解决,韩遂杨秋等人是死硬的割据派,有张芝出面段煨想去中央也得思量思量后果,马超还在马腾要离开就让他走;小军阀也不难说服,曹操不会允许割据存在,大军阀能作高官,你们这些河东来的丧家犬没资格讲条件!小军阀经不起吓唬,转念一想也确实如此,与其投降过去做县令不如和曹操打一仗,赢了最好输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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