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我外婆竟然会这么说，杏芳婶婶错愕了好一会儿，脸上明显挂不住。
看了看我外公和我妈，最后又扫了我一眼，杏芳婶婶张了张嘴，道：“不是，婶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外婆没有了刚才的好脸色，说话一点也不客气。
“你小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以为我们不知道？”
“他大月月七八岁，整天游手好闲没个正经工作我就先不说了，抽烟喝酒赌博嫖娼，这几样事情他哪样干得少了？”
“去年还是前年我还听说，他把别人姑娘肚子给搞大了，最后又不要人家，喊人家去打胎。”
“就他这么个缺了大德的垃圾玩意儿，他也配得上我们月月？”
“你赶紧给我走，不要再来我们家，我们家不欢迎你！”
杏芳婶婶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明显心里气得不行。
“婶子，你这话说得未免也太难听了些，我儿子……我儿子他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没有我说的不堪？看在我们住在同一个村的份上，我已经够嘴下留情的了。”外婆眉尾挑得老高。
“要不你去村里其他人家打听打听，在他们眼里你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看他们哪家愿意把自家姑娘嫁给你小儿子，反正我家是不愿意。”
我愣愣地眨了眨眼，心里对我外婆那叫一个崇拜。
还得是我外婆啊，真是会说话，看得我都想鼓掌了。
当然了，这掌我自然是没有鼓的。
我心里清楚得很，这掌我要是鼓了，那就成另外一回事了。
见我外公和我妈也是同样的态度，知道这事是没得谈了，杏芳婶婶不甘不愿地站了起来。
“走就走，你们当村里就只有你们家月月一个姑娘了是吗？”
“比你们月月好看的懂事的姑娘多得是，我还就不信了，我儿子除了她就娶不到其他的媳妇了。”
不管是我妈还是我外公外婆，没有一个人接话。
那意思很明显了，你儿子找不找得到媳妇，那是你们家的事，和我们家没有任何关系。
等杏芳婶婶离开后，一直沉默的外公忽然问外婆和我妈。
“云瑛、素云，月月回来那天你们有看到杏芳她小儿子？”
外婆凝神想了想，摇头。
“没有啊，我那天没有看见，要不我也不至于听她说了那么久才猜到她打的什么主意，早就撵她走了。”
“真的是，什么垃圾玩意儿也敢肖想我们月月，她也不看看她儿子配不配。”
我妈想了想后，也摇头。
“我那天好像也没看到，不知道他在哪里看到的月月。”
说着，我妈看向了我。
“她刚问月月有没有跟人处对象的时候，我就隐隐感觉她今天肯定不是单纯来我们家串门的。”
“但我实在是没有想到，她竟然是为了她小儿子来的，早知道就不跟她说那么多废话了。”
杏芳婶婶的小儿子，我也是认识的，几年前见过那么两三次，好像叫蒋什么辉。
要按照我的审美标准来说的话，他那长相是有点磕碜的，如果要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丑。
虽然我妈他们从来不拿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来污染我的耳朵还有污染我的心灵，但居住在村里，身边少不了很多喜欢八卦的大人。
他的那些“光辉”事迹，我多多少少还是听说了一些，我外婆是真的一点也没有冤枉他。
就这么个烂人，对我一见钟情？
我真是有史以来头一回对这个词这么恶心。
想想那些电影电视剧里，把一见钟情拍得多煽情多唯美啊，他真的破坏了我对这个词一直以来的美好印象。
外公沉吟了一会儿，看着我道：“月月，你以后不要一个人出门，那个蒋承辉不是什么好人，他让她妈来我们家替你们牵线不成，我怕他对你起歹心。”
外公话落，外婆立即面色严肃地点头附和：“对，你以后千万不要一个人出门。不管去哪里，要么跟你妈一起，要么跟我们一起。小十七在的时候，让他跟着你也行。”
我早不是才三五岁，什么都不懂，不知道人心险恶的小孩子了。
知道他们绝对不是瞎操心，我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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