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陆子冈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的景象让他有些眩晕感,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所见。
好一会儿,他才如梦初醒般结结巴巴地开口道:“叶……叶小姐,你怎么来了?”言语之中满是惊讶和难以置信。
叶芸宣微微一笑,美眸流转间凝视着陆子冈,娇嗔地反问道:“怎么?陆公子见到小女子难道不高兴吗?莫不是如今你声名大噪,就不记得我这个旧相识了?”
陆子冈站在原地,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整个人都处于懵圈状态。
但很快,他回过神来,急匆匆地迈步向前走去,同时迅速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叶芸宣,帮助她从那辆精致的马车上缓缓走下来。
只见叶芸宣轻皱眉头,小嘴微撅,满脸嗔怒地说道:“哼,三年啊,当初明明说好的,我苦苦等了你三年,可万万没想到,你竟然一声不吭就从太仓逃走了!”
听到这话,陆子冈不禁面露焦急之色,连忙摆手解释道:“哎呀,这怎么能叫逃呢?我可是专门跑到苏州来学艺的呀!”
叶芸宣显然不相信他的说辞,双手抱在胸前,美目圆睁,质问道:“那好,就算你是来学艺的,既然已经学成,为何不回到太仓去,反而选择留在这里?若不是如今你的名声越来越响亮,我怕是连去哪里寻你都不知晓!”
陆子冈万万没想到,转眼过去三年,叶芸宣的性情似乎也有了些许改变。曾经那个羞涩内敛、不善言辞的女子,如今仿佛变得越发敢于直抒胸臆,将内心的想法毫无保留地表达出来。
陆子冈见状,心中不由地升起一丝忧虑,生怕惹得叶芸宣愈发不快。
于是赶忙赔着笑脸说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师父他老人家对我寄予厚望,期望我能够继承他的衣钵,在此开设一家玉坊,将这门手艺传承下去。”
叶芸宣听后,脸上流露出半信半疑的神情,追问道:“哦?真的只是如此么?那么,你的师父在哪里?我能否有幸拜见一下这位前辈?”话音未落,她便迫不及待地抬脚朝着玉坊内走去。
“哎哎哎,师父他老人家已然驾鹤西去啦!因此,如今这玉坊皆由我全权负责打理,自然而然就没办法回到太仓喽!”陆子冈一边说着,一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为了打发叶芸宣这个难缠的主儿,他不得不临时编造出这么一个谎话来稳住她。然而,此刻他的心里却在暗暗祈祷着:“师父啊,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怪罪徒儿呀!今儿个迫不得已拿您当了一回挡箭牌,要是日后您当真仙逝了,徒儿一定给您多多焚烧纸钱,以表孝心。”
“啊!实在抱歉!那……您难道不邀请我进去坐坐吗?”叶芸宣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子冈,轻声问道。
听到这话,陆子冈心头猛地一紧,额头上甚至冒出了几滴冷汗。
他赶忙侧过身子,让出一条道来,并满脸堆笑,有些尴尬地回应道:“请......请,叶小姐里边请。都怪我刚才太过迟钝,没能及时反应过来,还望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呀。”
只见叶芸宣微微颔首,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然后轻提裙摆,优雅地迈开脚步,缓缓走进了子冈玉坊。
店内的玉器可谓是琳琅满目、美不胜收,一件件精美绝伦的玉器错落有致地陈列在展柜之中,散发着温润而柔和的光泽。
那光芒宛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又似晨曦中透过树叶洒下的缕缕阳光,仿佛在轻声细语地诉说着它们所承载的悠久历史和动人故事。
叶芸宣漫步其中,美目流转,不时停下轻盈的脚步,俯身仔细端详起某一件玉器作品来。
她的眼神专注而认真,似乎想要透过这精美的外表洞察到其背后隐藏的灵魂与情感。
陆子冈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一颗心如同被猫爪轻轻挠过一般,忐忑不安。
他实在猜不透叶芸宣此番突然造访到底意欲何为,心中更是无比担忧之前自己编造的那个谎言会不小心露出破绽。
然而,当他转念想到师父年事已高,时常外出云游四海,行踪飘忽不定也是常有的事,这么说来倒也不能完全算自己撒谎吧。
尽管如此,他内心深处仍止不住地暗暗祈祷着师父千万别出什么意外状况,否则自己恐怕连晚上睡觉都会噩梦连连、不得安稳。
就在这时,叶芸宣毫无征兆地猛然转过身来,一双美丽的眼眸直直地凝视着陆子冈,朱唇轻启问道:“陆公子,这些玉器都是出自你之手亲自雕刻而成的吗?”
突如其来的发问让陆子冈瞬间有些慌乱失措,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结结巴巴地回应道:“啊,什么……?哦,这些啊!不是的,这些都是我们玉坊里其他师傅雕琢出来的杰作。至于我嘛,我雕刻的玉器大多是根据客户的特殊要求上门定制的,因此店里并没有摆放我的成品呢。”
说完这番话后,陆子冈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但同时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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