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四合院槐树沙沙作响。何雨琮蹲在仓库后窗下,传呼机屏幕在黑暗里泛着绿光。棒梗举着蜡烛,看着何雨琮把一摞存折塞进铁皮盒:"师父,真要押上全部家当?"
"这叫期货对冲。"何雨琮突然转头,"听见脚步声没?"
墙头草簌簌摇动,三个黑影翻过院墙。傻柱的擀面杖、二大爷的痒痒挠、三大爷的紫砂壶同时举起,却听见何雨琮轻笑:"自己人。"
穿中山装的倒爷掀开蒙布,露出二十台崭新的BP机:"港商要的,按外汇价结算。"他压低声音,"但你得帮我弄五百斤粮票……"
"我要现金。"何雨琮突然打断,"人民币,不要外汇券。"他掏出钢笔式计算机,"按南巡讲话后的汇率波动算,你们亏三成。"
"老阎说得在理。"壹大爷易中海把烟袋锅在鞋底磕了磕,"昨儿后半夜娄晓娥家水管冻裂,满院子冰水碴子,跟住冰窖里似的。"
"得嘞!"棒梗突然推门闯进来,棉猴帽檐结着白霜,"胡同口王瞎子支起摊子卖羊肉了,说是能用粮票换!"
"先解决肚子再琢磨暖身子。"聋奶奶颤巍巍站起来,"我箱底还压着半斤粮票,换半斤羊杂碎回来煮锅子。"
"修什么锁头?"这个放映员把呢子大衣摔在椅子上,领带歪在领口像条死蛇,"何大师还是多操心操心供暖的事!我那屋墙上的霜花,厚得能当窗纸使!"
"成,咱们现在就去轧钢厂。"他抓起挂在墙上的黄呢子外套,"老阎把院里各户取暖情况列个单子,棒梗去废品站看看有没有废铁皮,秦淮茹姐……"
"我去换羊肉!"秦淮茹把纳到一半的千层底塞进针线筐,三个孩子像群小麻雀似的围着她蹦跳。
轧钢厂后墙的煤堆里,周师傅正往手推车上码蜂窝煤。何雨琮递过一根红塔山,看对方手指头被煤灰染成墨色:"周师傅,想问问您这蜂窝煤的配方。"
"哟,还是带嘴的烟。"周师傅就着火柴吸了口,烟雾从鼻孔喷出来,"这煤可得掺着来,无烟煤打底,烟煤提火,还得加黏土……"
何雨琮听着,目光落在煤堆旁生锈的铁簸箕上。忽然有了主意,折了根枯树枝在地上画起来:"您看这样改火道成不成?把单层炉排改成双层,下层走烟道预热空气……"
周师傅蹲下来盯着简图,烟灰簌簌落在呢子外套上。"嘿!这不就跟咱厂蒸汽锅炉的热交换器一个理儿吗?"他猛地拍大腿,"要是给暖气管网加个保温层,能用厂里的石棉下脚料……"
暮色染红轧钢厂烟囱时,何雨琮抱着半麻袋石棉碎屑回到四合院。棒梗正蹲在废品站墙角,身边堆着三块生锈的铁皮,看见他就挥起榔头:"何师傅您看!这铁皮能敲个暖气管子不?"
"能!"何雨琮把石棉碎屑撒在铁皮上,"再弄些自行车内胎剪成垫圈,咱们就能组装土暖气了。"
秦淮茹挎着竹篮进来,篮里飘出羊杂汤的香气。"换了三斤羊杂碎,五张烙饼。"她解下头巾时,何雨琮注意到她鬓角粘着面粉,"娄晓娥非塞给我半斤羊肉片,说是您上次帮她修煤气灶的谢礼。"
聋奶奶在炉边熬姜汤,铁皮壶嘴突突冒着白汽。何雨琮忽然想起老人今早的异常,装作不经意问:"奶奶,您那樟木箱里是不是装着老照片啊?我瞧见锁头锈得厉害……"
棒梗正往三轮车上绑铁皮,听得直嘬牙花子:"何师傅您这脑子是电子计算机吧?我算个三位数加减还得掰手指头呢。"
秦淮茹端着搪瓷盆出来,盆底结着冰碴子:"都别磨嘴皮子了,喝碗羊杂汤暖暖身子。娄晓娥非让带回来的羊油辣子,香得呛鼻子。"
"海棠,街道办有电焊机吗?"
"厂工会倒是有一台老式交流焊机。"于海棠捋着被风吹乱的刘海,"不过要申请使用得找李副主任……"
"成,咱们现在就去。"何雨琮把杂志塞进外套内袋,"老阎,您带着人去轧钢厂拉石棉,棒梗运完铁皮直接去废品站找自行车内胎……"
李副主任是个秃顶胖子,正端着搪瓷茶缸看《渴望》重播。听见要借焊机,胖脸顿时皱成核桃:"这可使不得!上个月毛毯厂小王借去,把电极都烧化了……"
何雨琮从口袋掏出两包红塔山,烟盒上还沾着轧钢厂的煤灰:"李主任,我们就焊几个暖气管接头,最多两小时。"
秃顶胖子盯着烟盒吞了口唾沫,茶缸里的茉莉花茶晃出涟漪:"得写借条,按手印的那种。"
"奶奶,我帮您修锁头吧。"他掏出随身带的瑞士军刀,刀尖轻轻撬动锁眼,"不过这箱子年头久了,木头潮气重……"
"别动!"老人突然抓住他手腕,力道大得指甲泛白,"这箱子……不能拆!"
"宝柱说……要是他回不来……"老人颤抖着抚摸军功章,"就让我把箱子烧给他……可我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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