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找丑脸县长吕向阳。”
吕向阳见了这面孔,一愣,这不是高阳书记吗?可又想,高阳书记怎么会突然到蓉阳这来呢?省革委会也才刚成立呀?高阳不是省革委副主任吗?这么大干部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这里呀?是自己的眼力不行了,还是这些天来总是思念高阳而产生幻觉了?他揉搓那唯一的一只小眼睛,凑近高扬仔细的查看着。
高阳站起身,大笑着:“哈哈,怎么的,是不是发大财了?连老战友都不认识了!我是高阳啊!”
吕向阳又惊又喜:“哎呀,我的高书记呀,人家都说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可我家啊,天上掉下来个高书记呀!怎么来前连一点消息也不知道啊?”
两位老战友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亚男,亚男!”吕向阳向着东边的卧室大声地喊叫。
“什么事呀,大呼小叫的!”正在睡午觉的叶亚男穿着衬衣慌慌张张的走出来。
高阳微笑着向叶亚男点点头。
吕向阳指着高阳说:“这就是我常跟你说的原省军区的政委高阳同志呀!”
叶亚男一下子变得惊慌失措,站不是站,坐不是坐,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又是倒水,又是拿烟。
高阳笑了起来:“哈哈,嫂子,我和老吕是老战友加兄弟啊,你别把我当外人,快回房休息吧。”
叶亚男红着脸说:“老吕叫我,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穿着衬衣就跑出来了,哪知我家来了这么大的干部呀!让你见笑了!老吕可是没少念叨你啊,你们哥俩聊吧,我这就去准备饭。”说着回卧室换衣服去了。
高阳低声问吕向阳说:“几个孩子呀?”
吕向阳说:“有个女儿,在我儿子吕明修那里呢。”又补充说“她这两天身体不太好。咳,实不相瞒,我也是刚刚算是被解放,造反派几年不给我工支,你嫂子领个孩子也很艰难啊!把身子骨也煎熬坏了。”
高阳叹了口气说:“唉,孩子大人都跟着受牵连啊!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嫂夫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位吃苦耐劳的人,你岁数也越来越大了,在生活上一定要严格要求自己呀!解放初你跟那顾掬贤的事——是叫顾掬贤吧?我总怀疑你可能还是有男女生活这种事,不然,她顾掬贤不会下死手砍你,你吕向阳也不会替她遮掩着说是特务分子顾济财砍的,是不是?”
吕向阳不言声,他知道许多事情是瞒不过高阳的。
高阳继续说:“至于枪毙那两个人,那他们是罪有应得,毒死四条人命啊!不过,正如你所讲的,证据不足啊!确实是草率了一些。”
吕向阳悲恸的默默的点点头。
高阳拍拍吕向阳的肩头说:“好了,不提那档子事了。后来你的工作还是很有成绩的,丑脸县长在人民中的口碑不错。现在把你所知道的干部队伍、群众对当前形势的反应等情况实事求是的跟我讲一下吧。”
吕向阳知道,高阳这就是开始工作了。他想了想,就从一九六六年刚开始搞文化革命那阵子讲起来,高阳仔细地听着,还不时地做着记录。
到下午五时,吕向阳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全部讲完了 讲得非常详细。吕向阳还是用着过去的称呼:“高书记,如果对我不保密,能告诉我你这次来县里是怎么安排的呀?”
“我吗,今天下午就这样了。叙旧、谈工作了,晚上我先自己找个旅馆住下。我来蓉阳的事你不要跟任何人讲,准备用几天时间自己到处跑跑,了解一些真实情况,然后再找县革委主要领导、县里红派头头们座谈。你眼下所要干的事呢——今天你得给我准备好晚饭。”
吕向阳说:“晚饭自然是要在这吃了,可能都准备好了。”
吕向阳深知高阳的工作习惯,吃罢晚饭,他把高阳送到大门口。
高阳微笑着说:“你就不要送我了,为我保密啊!”
吕向阳担心的说:“找个安全点的地方,要小心点儿,一定要注意安全啊!那我怎么和你联系呀?”
“我来找你!”高阳离开吕向阳的家。
吕向阳还是不放心,又撵出来低声对高阳说:“老弟,少管闲事啊,只是了解情况,这红派的脾气你也知道,可不讲理啊!”
高阳找了个比较偏僻的旅馆住下了,这一夜他睡得很踏实;第二天早六时他起床,收拾完毕,来到蓉阳县第一中学。
学校大门刚开,他跟看门的刘师傅打招呼:“老同志,你是这的门卫吧?”
“是,你找谁呀?”门卫刘老头问。
“唉,我想来看一位朋友。”高阳随便回答着他。
谁知道这刘老头自从叶亚芬撕大字报的事发生以后,凡来人都要刨根问底:“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这下还真的把高阳给问住了,他含混的说道:“蓉阳一中原来的校长,他叫……”
“啊,你是找彭采校长吧,他还没‘站起来’呢,正好他现在负责打扫厕所卫生,你到厕所里那去找他吧。”刘师傅说着进了收发室按响学生吃早饭的电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