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拣着自己喜欢吃的菜下了筷子。
国文革站在国仁和吕向阳之间,他俯下身去提醒国仁说:“爸爸,你们先干一杯吧,然后我跟雪莲给各位敬酒,一会儿我还要到西屋那桌去敬酒啊!”
国仁站起来,端着酒杯说:“各位,祝贺我儿子国文革和儿媳妇白雪莲新婚之喜,感谢各位光临,咱们干一杯!”
大家都站了起来。
吕向阳左右看看,说:“我提个意见啊,咱们都不是外人,不要那些陈规旧俗啦,咱们喝酒都坐着,别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又坐下的。响应我这意见的都坐下。”他自己先坐下了。
大家也都坐下了。
叶亚男笑着说:“就我们这老丑说道多。”
白雪莲端着托盘来到吕向阳面前,白雪莲把托盘中的一个杯子倒满酒。
国文革端起那杯酒,对吕向阳说:“吕伯伯,感谢你的光临,请喝杯喜酒!”
吕向阳满脸严肃的说:“这第一杯酒我可不敢承受哇。文革,我建议你第一杯酒要先敬你的岳父白森老师,是他给你培养了雪莲这样一位聪明漂亮的媳妇啊!可不能娶了媳妇忘了爹娘啊!”
白森谦让着:“这第一杯酒还是吕县长喝吧,吕县长德高望重!”
吕向阳不容白森再推辞:“德高望众也不能越俎代庖哇!赶紧喝,下边还有好多人等着喝喜酒呢!”
国文革和白雪莲依次给每个人都敬了酒后,又到西屋那个餐桌去敬酒了。
吕向阳侧过头低声对白森说:“白老师,如果你没意见,咱们两家到一块吃顿饭,雪峰和艳艳就算订婚了,什么时候结婚,那是以后他们自己的事了。”
白森抬头看看白雪峰,说:“吕县长,雪峰很缺乏教养,以后你就多操心了!”说到以后多操心,白森想到白雪吟跟他讲的给上边写信的事来,他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吕县长,给上边写信那事雪吟跟我讲了,怎么办呢?这可是——我——”
“白老师,我拦住你的话,真正革命者视死如归。不要谈那件事。”吕向阳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
白森摇头叹息,没再提给上边写信的事。
“哎,你不了解雪峰,我们爷俩去都城上访亏得他了,这孩子很仗义,又有爱心哪!错不了,是个好苗子呀!”吕向阳看着白雪峰,眼里充满着爱抚。
国仁端起酒杯,对裘兴隆客气的说:“裘老师,感谢你和彭医生来做客呀!彭医生原来在发电厂医务室,我这个人有很多错误,还请你们夫妻谅解呀!”国仁态度很诚恳。
裘兴隆是第一次跟国仁在一起吃饭,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他说:“谁都有一时糊涂的时候,过去的事就请你不必介意。”说着,两个人碰了杯。
吕向阳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他端着酒杯,从白森、何琅身后走过,来到白雪吟身旁。
他显得很激动,眼神中却又流露着一种敬佩,他说:“雪吟哪,伯伯曾多年戒马生涯,数十次与敌人以死相拼,也数十次为冲锋陷阵的战士送过行。那时不过是拍一下战士的肩头,当然,战士们抛头洒血并非伯伯这一拍呀,而是他们憧憬着胜利和未来,宁愿把最后一滴血献给人民解放事业!今天,伯伯借你妹妹的喜酒,敬你一杯!”
白雪吟明白吕向阳这话的所指,想到那写给上边的信,直接指出“文化学习活动”和“批、反击右倾案风”,自己和李莉及高阳伯伯、吕向阳伯伯等都将被捕入狱,甚至要被杀头,那将是一场多么惊心动魄的场面啊!
白雪吟站起身,端着酒杯,冷静的对吕向阳说:“吕伯伯,我想起这样一段话,‘人总是要死的,但死的意义有不同。中国古时候有个文学家叫做司马迁的说过:人固人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还重。’我希望吕伯伯多保重身体。”
吕向阳和白雪吟都干掉了杯中的酒。
白森低着头偷偷的擦着泪水。
叶亚男惊异的望着吕向阳和白雪吟,说:“怎么回事,生离死别似的?”
白雪吟掩饰说:“吕伯伯又想起过去牺牲的战友了,我用这段话安慰吕伯伯。”
吕向阳又从叶亚男和吕艳艳身后又来到李莉身边。
李莉当然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她显得很激动的站起身来。
吕向阳盯着李莉说:“小莉呀,你是一位思想觉悟高,有正义感,有勇气的女孩子。你和白雪吟的友谊是真正的革命同志加亲密战友的友谊。伯伯从内心里敬佩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回去向你爸爸李成章、向你妈妈方玉晴问候,一定要把我的问候带到哇!”
吕向阳为什么这么庄重的给白雪吟和李莉敬酒呢?彭婕就坐在李莉的身边,她从吕向阳和李莉的眼光中看出一种默契和沟通。这背后一定有很大的机密,而且白雪吟也是参与者。她又想到白雪吟前天到她家去,似乎做着一种离别的安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她看着白雪吟,用酒杯敲着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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