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剑气直入天道右眼,听它哀嚎一声后,“血”溅三尺。雨水就此被晕染成鲜红色,兀自粉刷起椒墙来。
苍寸:“太好了!这回打中了!”
路清绝:“不得掉以轻心!”
天道虽绿眼焕红,但当真是惹恼了它,竟也忘却了哭啼,只知变本加厉地落下“灾祸”,比方,雷、雨、冰、沙尘、雾霭……真真混乱不堪。
商影云鬼哭狼嚎:“完了完了,这下该躲去何处啊!”
沃元芩搀着沃元眷:“从塌的墙往里走,绕到御花园去!那处植株多!栖身之地多!圣上也管不到我们头上来!”
商影云还咸吃萝卜淡操心,对墙上之人吆喝:“望枯——你好生担待着!此地我实在是顶不住了!到时!记得来御花园寻我!”
望枯:“好——”
最后这一声,任风偷走一半。
风浮濯带着望枯一跃高墙下:“先来后头避难!”
如此,天道的本事远比所有人想得还要可怖。
但古怪的是,他运出来的东西,又并非为修仙者之剑气、灵力等,只是上苍生而就有、贯于五界上下之物。
与日出是扶光,日落起白榆,一个道理。
馈赠什么,就用什么。
或是说,天道即世间的本身。
摇摇欲坠的砖瓦避不了人,但眼下能撑一时是一时,晓拨雪也难忍其乱,躬身跟了来。
此个浩劫,无一幸免。
她追思过往:“那时魔界大战,柳柯子带着上劫峰众弟子引出天道,天道也不负众望现身此地,却搅得事态更不安宁。寻常灵力近万苦辞的身,都会化作虚无,却因天道动怒,而如今日一般,毁了整个无垠集……上劫峰弟子伤残无数,如今,还是休养生息多日的成果。”
望枯黯然:“……柳柯子师尊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对天道如此穷追不舍。”
休忘尘也缓步走来,局面大乱,此物于他而言却如江风徐徐,他自岁月静好:“是走投无路。”
望枯:“谈何走投无路?”
休忘尘双目一片深沉海:“诸如人性淡漠,神者无心;诸如善人不立,恶人难欺;诸如众生皆苦,无处是尽头;诸如性命薄如蝉翼,而世道虎视眈眈,一出差池,混得两手空空。”
细数几回,也仍是太多了。
望枯稍顿:“但毁了天道就好了么?”
休忘尘:“不可。”
毫不犹豫。
世道已无路可走,于是他们宁用鲜血开辟新路,也不做囹圄中的糊涂人。
可路的尽头,若不是春山,是荒芜呢?
风浮濯也道:“前仆后继的人太多,总有人愿意试错。”
望枯:“如此,莫非倦空君也试过很多法子了?”
风浮濯:“嗯。”
她又问:“同样败了?”
风浮濯也答:“嗯。”
满打满算,应有三次。
望枯不住思忖:“但倦空君应当不悔。”
风浮濯:“落子无悔。”
正是如此,却初心永在。
无须逐月,他已成辉。
终于,这方高墙难堪其扰,被乱七八糟的灾乱击溃而去。瓦片随风沙而去,飞走天边。
至此,以柳柯子为首、攻不可破的阵,也显现出裂痕。
柳柯子猛吐一口血:“……”
苍寸:“师尊!”
柳柯子抹嘴:“无事,剑在人在,剑不在,人也不会亡,把你师尊想成什么样的废物了?”
万来开口,洪亮如钟,却极其振奋士气:“上劫峰弟子听令——只可成!不可败!”
众人:“只可成!不可败!”
如此上下一心,地上却乱了个彻底。
那大火不止烧干了黄姜花丛,还破了几面高墙,蔓延去一旁的密林与御花园。
商影云捂着屁股向密林跑来:“哎哟!火烧屁股来了……你们也别在这儿留着了!那头都被堵死了!”
风浮濯:“我先将尸首拖走,你们带着望枯离开。”
望枯摩拳擦掌:“不了,我要去帮上劫峰的师兄们。”
晓拨雪与风浮濯蓦然抬头看她。
望枯心生一计:“不过,我并非想暴露行踪,我想操纵一人替我过去。”
风浮濯放下手头事:“不妨……”
休忘尘打断他声,捷路先登:“让我来罢?一来,我的命于望枯而言,不值一提,死了还更好。二来,原先我操纵过你,此时不还,又更待何时呢?”
望枯颇有苟同:“确是此理……那就由休宗主来。”
风浮濯哑然:“……”
——硬要说,他死了这么多回,又不怕吃痛,怎会输给一个休忘尘呢?
只是差在一个“恩怨”罢了。
休忘尘春风得意,单膝跪于望枯身前:“遵命。”
————分割线————
这里放一些心里话。
虽说是大多数人都不会看到的一段心里话。
因为《厌骨》写到今天为止,书城变成0量了(后续有反转也会及时告知的……)。
意思是,番茄平台不会再将这本书推给其他读者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