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灯笼在磷火中撕开一道裂缝。
十二道身影踏着青砖上凝结的霜花缓步而来,南洋巫王脖颈缠着九环蛇骨法器,东瀛阴阳师肩头趴着三尾狐式神,湘西赶尸人腰间的控尸铃比镇魂铃还要多出三枚。
最前面的红袍喇嘛单手结印,掌中玛尼轮转出残影:";茅山弃徒也敢妄称驱邪?";
小苏的桃木剑终于崩断半截,剑尖扎进青面伥鬼眼眶时,她踉跄着撞在布满抓痕的青铜壁上。
苏凌舔掉嘴角溢出的血沫,五根缠着红线的手指突然插入地面——锁龙阵边缘骤然升起七盏莲花灯,灯油里浮着的竟是方才被震碎的伥鬼骨灰。
";困兽之斗。";灵界商人飘忽的声音从符纸堆里渗出,那些血色算盘突然开始自动拨动。
每颗算珠碰撞都炸开拳头大的磷火球,如同暴雨般砸向莲花灯阵。
世界秩序守护者突然撕开胸襟,露出心口用金粉绘制的北斗七星。
当他咬破舌尖将血喷在星图上时,整条通道突然被星光浸透。
红袍喇嘛的玛尼轮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十二道身影的动作都迟滞了半拍。
";就是现在!";苏凌拽着小苏跃上莲花灯阵,踩碎的灯油在地面燃起幽蓝火线。
南洋巫王的蛇骨法器刚触及火线就疯狂扭动起来,竟调头咬住主人手腕。
东瀛阴阳师的式神撞上倒流的磷火,瞬间化作三团哀嚎的火球。
灵界使者出手时连空气都凝滞了刹那。
飘摇的白纸灯笼突然定格在某个诡异角度,灯笼表面倒悬的八卦开始逆向旋转。
那些即将撞上苏凌后心的磷火球突然调转方向,将湘西赶尸人刚放出的十八具铁尸烧成焦炭。
提灯人腕间的脐带不知何时缠住了灵界商人的残躯,符纸堆里顿时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灵能风暴要来了!";
这声嘶吼不知从哪个方位传来,苏凌却感觉耳膜被某种尖锐的共鸣刺穿。
他看见通道尽头的青铜门正在扭曲变形,门环上的椒图兽首竟渗出暗绿色液体。
小苏突然把断剑扎进自己掌心,蘸着血在苏凌后背画出敕令符——这是他们去年在酆都鬼市学到的燃魂咒。
三方势力的首领们终于意识到不对。
红袍喇嘛的玛尼轮突然爆裂,飞溅的铜片在空间扭曲中变成锋利的时间碎片。
当第一片铜刃擦过苏凌耳际时,他闻到了二十年前老宅祠堂里那炷断头香的味道。
";抓紧!";苏凌反手扣住小苏渗血的手腕,世界秩序守护者化作星光裹住两人。
莲花灯阵的幽蓝火焰突然暴涨,将扭曲空间烧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孔洞。
灵界商人最后的惨叫声里,苏凌瞥见提灯人腕间的脐带正疯狂吮吸着磷火能量。
青铜门在身后轰然闭合的瞬间,某种类似万千瓷器同时碎裂的脆响贴着脊梁划过。
苏凌踉跄着栽倒在腐殖土堆里,鼻腔瞬间灌满带着铁锈味的潮湿空气——他们竟然跌出了古宅范围,此刻正趴在某处荒坟交错的乱葬岗边缘。
小苏颤抖着从怀里摸出半截犀角香,燃烧的青烟里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状能量流。
世界秩序守护者心口的北斗星图已经褪成暗褐色,他盯着烟纹喃喃道:";灵界通道里的裂缝比预想中多十倍......";
远处传来夜枭的啼叫,苏凌抹了把脸上凝结的血痂。
他袖中的五帝钱不知何时碎了两枚,铜锈正沿着裂纹蔓延成蛛网状的古老图腾。
当小苏用断剑挑开他后颈衣物时,燃魂咒的符文已经渗入皮肤,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金色。
苏凌五指深深抠进腐殖土里,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丝。
小苏咬着发带给自己包扎手掌的动作突然顿住——犀角香燃出的裂纹烟纹正诡异地聚合成漩涡状,有什么东西在啃噬燃烧的烟柱。
";东南方三十步!";世界秩序守护者突然暴喝,胸前暗褐色的星图泛起回光返照般的微光。
苏凌甩出袖中残破的五帝钱,铜钱上蛛网状的锈迹突然活过来似的,在月光下蜿蜒成青黑色的咒文。
三枚铜钱钉入土中的刹那,腐叶堆里猛地窜出半截灰白手臂。
那东西指尖还沾着未燃尽的犀角香灰,腕骨上套着十二枚刻满微型符咒的银环——是南洋巫王的控尸手镯。
";阴魂不散。";苏凌冷笑,染血的舌尖突然舔过碎裂的铜钱。
小苏的断剑比他声音更快,裹着燃魂咒青金色微光的剑身刺入手腕时,爆开的磷火里竟传来活人痛呼。
腐殖土突然沸腾般翻涌,十几具裹着寿衣的腐尸破土而出。
世界秩序守护者踉跄着结印,褪色的星图映得他脸色比死人还青:";这些是...新鲜的殉葬品?";
";借贵宝地一用。";苏凌突然扯开渗血的衣襟,燃魂咒的青金色纹路顺着脊椎爬上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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