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水倒影里的DNA模型尚未消散，陶悦突然捕捉到频率异常的震动波。
她猛地推开邬靖，两人同时撞向走廊两侧的承重柱。
原先站立的位置瞬间被三根钟乳石结晶贯穿，冰棱般的断口距离邬靖的鞋尖仅差半寸。
“检测到高频次声波。”邬靖摸出白大褂内袋的医用听诊器按在墙面，金属听头在瓷砖表面拖出刺耳的摩擦音，“十点钟方向，每秒37赫兹。”
陶悦扯下腕间皮筋将碎发扎紧，露出右耳后淡粉色的旧伤疤。
当黑袍人从消防通道转出时，她正用证物袋收集地上残留的黏液结晶——那些十六面体在强光照射下呈现出与邬靖虹膜相同的琥珀色纹路。
“你们惊醒了不该触碰的东西。”黑袍人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互相碾压，黑色手套拂过墙面残留的黏液，那些胶质物立刻凝固成新的钟乳石结构，“1997年签订的血契规定，任何干涉基因锁进化的行为都将触发惩戒程序。”
邬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暗红色血点溅在胸前的工牌上。
陶悦瞥见他后颈浮现的金色网格状纹路，想起三小时前在解剖室发现的变异脑瘤切片——那些异常增生的神经元突触与此刻墙面的结晶构造如出一辙。
“东南角第三块地砖。”陶悦用鞋跟叩击地面，在黑袍人挥动第二只手套前突然高声说道，“《人类基因编辑禁令》附录七，1997年修订版第四章明确标注，非自然进化体的处决权归属联合国伦理委员会。”
黑袍人动作出现0.3秒的凝滞，这足够邬靖将手术刀掷向天花板。
锋利的刀刃切断悬垂的消防喷淋管，高压水流冲散了正在成型的符文阵列。
陶悦趁机扑向目标地砖，指甲抠进缝隙时摸到某种生物组织般的触感。
“别碰！”黑袍人的警告与陶悦的皮靴跟同时抵达。
强化橡胶底精准踩碎地砖下的骨白色胶囊，三十七个发光符文顿时像接触不良的霓虹灯般明灭不定。
邬靖擦着嘴角血迹举起手机，屏幕上是刚调取的市政地下管网三维图。
“排水系统里有东西在同步共振。”他扯下听诊器的耳塞递给陶悦，“频率正在接近人类脑电波的θ波段。”
陶悦将耳塞贴住太阳穴，闭眼复现今晨在证物室见过的古籍残页。
那些被福尔马林浸泡过的羊皮纸上，七个禁忌符文的排列方式与此刻残缺的发光阵列完全吻合。
当她用现场勘察笔蘸着黏液补全缺失的第三符文时，整条走廊突然响起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黑袍人踉跄着扶住墙面的瞬间，邬靖突然扯开自己的衬衫领口。
他锁骨下方浮现的琥珀色光斑与陶悦手背的伤疤产生共鸣，两种不同频率的震动波在空中碰撞出细小的电火花。
当第14簇火花点亮时，残存的符文阵列突然调转方向，将黑袍人笼罩在自己制造的光圈之中。
“契约……被改写了？”黑袍人盯着自己逐渐透明化的手掌，声音首次出现波动。
那些发光符文此刻正沿着他黑袍上的银线刺绣逆向流动，将某种蓝紫色的能量源源不断注入地砖裂缝。
陶悦拽着邬靖退到安全通道口，看着积水倒影里重组的DNA模型轻声说道：“你该重新学习现代法医学——刑事技术鉴定科的档案库，可比任何古老契约更有说服力。”
警笛声逼近至楼下时，黑袍人化作无数发光微粒消散在通风管道中。
邬靖弯腰捡起对方遗落的手套，发现内衬绣着某家跨国医药公司的LOGO。
他正要开口，突然被陶悦抓住手腕——女孩掌心的灼伤不知何时形成了完整的基因双螺旋图案。
（续写内容）
邬靖指节上的血迹蹭到陶悦手背上，两人交握的掌心间传来灼烧感。
陶悦垂眸，看见自己皮肤下浮现的基因双螺旋正发出微光，与邬靖锁骨处的琥珀色光斑产生共振，在潮湿的空气中蒸腾起细小的水雾。
“排水管网里有七处异常震动源。”邬医生用听诊器抵住渗水的墙面，医用酒精棉从口袋里滚落，“和你的脑电波频率同步了。”
陶悦用勘察笔在地面水渍上画出市政管网简图，突然想起三个月前那具从化工厂排污口打捞上来的女尸。
当时尸体表面也覆盖着类似的发光黏液，解剖报告显示死者小脑皮层存在基因编辑痕迹。
她猛地扯开邬靖的衬衫，果然看见那些金色网格纹路已蔓延至心口。
通风管道突然发出金属疲劳的呻吟声，黑色漩涡膨胀时掀起的罡风割断了三根消防喷淋管。
陶悦拽着邬靖扑向解剖室方向，后颈突然掠过冰锥般的刺痛——漩涡中心垂落的黏液丝正在编织某种生物组织，泛着珍珠光泽的薄膜上隐约浮现出人类胚胎的轮廓。
“θ波段共鸣器！”邬靖突然挣开她的手，转身冲向还在运转的消防喷淋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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