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波也不客气,端起碗就快速吃起来。
余海仓盯着对方的动作,喉结不住滚动,他悄悄回头看了眼二楼的包厢,忍不住问道:“李队长今天来找我,是走私生意有眉目了吗?”
“哪有那么快,宪兵司令部的走私生意,山本上尉和小泉中尉还在上下沟通,不过很快就会有眉目了!”李海波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茶沫沾在唇上也未擦拭,“我来找你,是因为别的生意!”
“哦!还有别的生意?”余海仓猛地坐直,脸上堆起谄媚的笑,“您吩咐!只要我能办到的,必定赴汤蹈火!”
“涉谷曹长拿到了76号罚没物资的经营权,不过他搞不到通行证。”李海波将筷子在碗沿轻叩,碎屑簌簌掉落,“所以我建议他把货交给你一起做!”
“哟!那可太好了,76号的罚没物资,数量大吗?”余海仓搓着手,目光在李海波脸上来回逡巡,肥厚的耳垂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量不大,所以你可以跟着宪兵司令部的货一起带出去!”
“量不大呀!”余海仓耷拉着嘴角,脸上写满失望,“量不大就没什么意思了。费这么大劲,怕是连兄弟们的辛苦钱都凑不齐。”
“你别小看这点量,这些可都是些西药,利润很高的。
一趟货下来,说不定比宪兵司令部的货赚得还多。”
“有这么高的利润吗?”余海仓猛地抬头,喉结上下滚动。
“那当然!”李海波冷笑一声,“你也不想一下,宪兵司令部的货数量是多,但分钱的人也多。
上上下下这么多太君都要有份,到了我们手上还能剩下多少利润?也就一点跑腿钱。
不过我们也没办法,走私生意能做成的关键,是要有宪兵司令部提供的特别通行证和卡车,不然我们拿到再多的货也根本送不出去呀!”
余海仓咽了咽唾沫,眼神中满是算计。
李海波见状压低声音,凑近道:“涉谷曹长的货就不一样了。虽然数量不多,直接可以夹在宪兵司令部的卡车里一起夹带出去。
西药的利润多高哇?而且这些利润只有我们三个人分,你说赚不赚钱?”
余海仓搓了搓手,脸上的谦卑早已换成贪婪的笑意,“李队长,您就瞧好吧!只要能顺利拿下宪兵司部走私生意,搞来特别通行证和卡车。我亲自带队押运,保证把货安全带出去!”
李海波用筷子敲了敲碗沿,瓷碗发出清越声响:“行了,我今天找你就是说这个事,看你魂不守舍的,赶紧上去陪兄弟们吧。”
余海仓脸上堆起谄媚的笑,“您说得是!那李队长您慢慢用饭,我就不叨扰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转身,粗重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溅起细碎回响,转眼便消失在楼梯转角处。
包厢门刚推开,喧闹声中酒气混着烟草的味道扑面而来。
十几道带着醉意的目光齐刷刷投来,有人拍着桌子嚷道:“余队长这是掉茅坑里了?去了这么久!你不在,这酒喝得跟喝水似的!”
“就是就是!没队长带头,兄弟们这酒都喝得没滋味!”另一个脸颊泛红的汉子晃着酒壶,也不提刚才余海仓不在的时候,他喝得最多。
余海仓反手带上门,肥厚的手掌重重拍在为首那人肩上:“嗨!提起来就晦气!来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穷亲戚,死皮赖脸说要跟着我发财!”
他走到上首坐下,大马金刀地坐下来,“任我好说歹说,最后掏了五块大洋才把人打发走!”
“还是余队长心善!”坐在角落的瘦子撇着嘴,“换我早一个大耳刮子呼上去,这种平时见不着人,见你飞黄腾达了就来攀关系的瘪三最讨厌!”
“就是就是!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捞油水!”众人纷纷附和,桌子拍得砰砰作响。
余海仓双手撑在桌面上,大言不惭道:“不是我余海仓不讲情面!”
他环视一圈包厢,通红的眼睛里闪过寒光,“我余谋人在宪兵司令部的地位可不是吹的,很多事情太君们都得仰仗我。
太君关照的赚钱买卖多了,但这些买卖能随便带人做吗?
这可是赚大钱的买卖,要带也当然得是在坐的这种过命的兄弟!”
他抓起酒壶挨个斟酒,琥珀色的酒水在碗里晃出涟漪,“在坐的各位都是我宪佐一队的兄弟,大家给我余海仓面子,认我这个队长,跟着我出生入死,风里来雨里去,我余谋人也不是小气的人。往后有财路,一定带着大家一起做,兄弟们一起发财!”
话音未落,包厢里响起一片叫好声。
众人纷纷起身,酒碗碰得震天响,浓烈的酒气混着豪言壮语,在包厢里回荡。
“跟着余队长,没二话!”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喧闹声中,余海仓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这下稳了,走私生意跑腿跟车的人员有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茶室里,正用“顺风耳”异能偷听的李海波心里一阵腹诽:狗日的余海仓,不吹牛会死吗?这种酒桌上建立起来的兄弟感情有什么用?酒肉朋友而已,有酒有肉是兄弟,两杯酒下肚,牛皮吹得震天响,恨不得跟你两肋插刀、烧黄纸拜把子,真到有事的时候根本靠不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