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时一个翻滚,随即“噗通”两声趴在地上,枪口对着四周缓缓转动,像两只警惕的蜥蜴。
墙头上立刻又补上两名宪兵,黑洞洞的枪口越过墙头,死死盯住院里的每一个角落。
趴在地上的两名宪兵借着月光确认四周暂无异动,才弓着背一点点匍匐到院门边。前面那人正要撑着地面起身去摸门闩——
“砰!砰!”
两声枪响骤然炸响,子弹裹挟着破风的锐啸,精准地击穿了两人的太阳穴。
温热的血混着脑浆喷溅在门板上,借着月光能看清那两个黑洞洞的弹孔两人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地倒在门后,脚还在无意识地抽搐。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墙外的人瞬间僵住,铃木准尉吓得差点瘫坐在地,手忙脚乱地扶住身边的士兵才稳住身形。
“开火!”墙头上的宪兵反应极快,怒吼着扣动扳机,“砰砰”的枪声连成一片,子弹像疯狗似的往堂屋内阴影里钻。
可回应他们的,是又一声沉闷的枪响。墙头上的一名宪兵脑袋猛地向后一仰,带着满脸血花从墙头栽了下去,“咚”地一声砸在巷子里,激起一片尘土。
另一名宪兵吓得魂飞魄散,连枪都扔了,抱着脑袋缩到墙后,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报告中佐!堂屋里有人!宫崎和井上……他们都玉碎了!小池也……也没了!”
“八嘎!”九条中佐气得额角青筋暴起,狠狠一脚踹在旁边的树干上,树皮被踹掉一块,“这该死的支那人,狡猾狡猾地!”
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一把拽过身后的司机,“你立刻回特高课!
报告长野课长,青木的计划彻底失败了!
但我们已经把‘螺丝刀’困在了这院子里,让他马上派援兵过来,我们需要战术指导!”
“哈……哈依!”司机结结巴巴地应着,手忙脚乱地钻进驾驶室,引擎发动时因为太紧张,车胎在地上打滑,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
九条中佐望着汽车尾灯没入巷口深处,指节在指挥刀柄上捏得发白。他猛地转头,那扇斑驳的院门在月光下像一张沉默的嘴,透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五十多名宪兵荷枪实弹围在院外,拉动枪栓警惕地指向眼前的大门。
九条的目光扫过这些紧绷着脸的士兵,突然将指挥刀重重顿在地上:“等不及援兵了,给我砸开这扇门!”
“铃木!”他扬声喝问,“带了爆破器材吗?”
铃木准尉脸都白了,慌忙立正:“对不起长官!我们只是巡逻队,只配备了步枪与手枪,未备攻坚装备!”
“手榴弹也没有吗?”九条的声音冷得像冰。
“实在抱歉中佐阁下!”铃木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忽然眼睛一亮,“但若是想要撞开大门,街口肉铺外有张巨大的桌案,足有半尺厚,抬来撞门定能奏效!”
“还不快去抬过来!”九条厉声呵斥。
“哈衣!”铃木如蒙大赦,带着七八名宪兵跌跌撞撞奔向街口。
九条转身面对院门,将指挥刀高高举起:“所有人听令:目标大门——急速射击!”
四十多支三八大盖同时扬起,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那扇褪色的木门。
随着一声令下,“砰砰砰”的枪响瞬间撕破夜空,子弹像密集的冰雹砸在门板上。
木屑飞溅、尘土飞扬,原本就斑驳的红漆被打得粉碎,露出里面灰白的木头肌理。弹孔密密麻麻布满门板,有的子弹穿透木缝,在院里激起细碎的尘土;有的卡在厚实的木料里,泛着金属光。
门板被打得剧烈摇晃,榫卯连接处发出“嘎吱”的呻吟,几处薄弱的木缝已裂成豁口,能隐约看见院里漆黑的暗影。
可这扇不知立了多少年的实木大门,竟凭着粗壮的木料和扎实的做工,硬生生扛住了这轮打击。
九条中佐盯着门板上不断增多的弹孔,眼神越来越沉。枪声震得他耳膜发疼,可院里始终没有任何回应,既没有枪声还击,也没有惨叫传出,只有子弹穿透木材的闷响,在寂静的巷子里反复回荡。
街口传来杂乱的呼喊和沉重的拖拽声,铃木带着人抬着那张巨大的屠夫桌案回来了。
这是一张猪肉佬用来卖猪肉的大木案。由原木拼接而成,非常结实沉重,用来攻门非常合适。
桌案足有两米长,桌面蒙着厚厚的包浆,四个圆木桌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九条放下指挥刀,枪声戛然而止。他看着被打得千疮百孔的院门,对这损伤效果非常满意,可惜巡逻队没有机枪,不然效果会更好。
他扫了眼喘着粗气的宪兵们,额角青筋在月光下突突跳动,突然冷笑一声,指挥刀在掌心磕出轻响:“哟西!子弹啃不动这破木头,那就用这张桌子当撞锤——给我砸开它!”
铃木准尉忙不迭地挥着王八盒子吆喝,八名精壮宪兵弓着腰,将那张足有半尺厚的铁木桌案抬得离地半尺。
周围的宪兵纷纷端起三八大盖,枪托抵着肩窝,食指扣在扳机上,只等门板碎裂的瞬间便要蜂拥而入,眼里的亢奋几乎要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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