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夜枭票按在棺椁中央的太极图上,整座密室突然剧烈震颤。七盏琉璃灯同时爆燃,照出墙壁夹层里密密麻麻的骷髅——全是与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阴命人。沈砚秋的全家福从灰烬中飘出,照片里的少年们眼里都有抹靛青,与太子如出一辙。
“七曜还魂术,需要七具阴命人做引。”太子的身体开始崩解,龙袍下露出早已腐烂的白骨,“你母亲当年烧死六个孩子,独独留下你......因为她发现,沈砚秋才是最契合的阳仪。”
地道顶端传来警笛声,巡捕房的探照灯刺破雨幕。老板娘突然扑向琉璃灯,驻颜丹的药效退去,她的脸迅速苍老,化作堆白发枯骨。沈墨迟的锁链“咔嗒”断开,他踉跄着抱住太子棺椁,泪落在腐朽的龙袍上,竟开出朵黑色的花。
“大哥说,黄泉书目里藏着解开诅咒的方法。”他从太子枕下抽出最后一卷书,封面写着《命数改运录》,内页夹着沈砚秋的绝笔信,“他用自己的命换你活着,因为只有阴仪阳仪相合,才能终止这场轮回。”
我翻开信笺,沈砚秋的字迹力透纸背:“晚来,若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已成为灯芯。记住,子时三刻的血月是假象,真正的生机藏在太极反转处——当夜枭衔住自己的尾巴,因果就会改写。”
地道外传来宋辞的呼喊,我这才惊觉他颈间的朱雀票在发光。沈墨迟将夜枭票与平安扣残片拼合,青铜鸟突然化作道流光,没入我眉心。再睁眼时,糖坊的晨光正透过破窗洒落,算盘上的茯苓饼还是完整的,仿佛昨夜的血雨腥风只是场噩梦。
“林小姐?”宋辞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依旧穿着干净的藏青长衫,额角没有疤痕,“沈先生让我来接您,他在大观堂等您多时了。”
推开糖坊木门,巷口的槐树正开着白花。穿月白长衫的男人站在阳光下,袖口的墨莲绣得鲜活,左襟别着枚夜枭藏书票,喙中残页上的“丁卯年七月十四”清晰可见。他转身时,眼底闪过抹靛青,却在对上我目光的瞬间化作清浅笑意。
“晚来,”他抬手替我拂去肩头花瓣,掌心有块月牙形的淡疤,“子时三刻已过,该去解开真正的谜题了。”
巷尾传来卖报童的吆喝声,新出的《京报》头条写着:“建福宫旧案重审,前清内务府掌事私藏禁书”。我摸向领口,平安扣完好无损,翡翠里的星图却悄然改变了轨迹,夜枭的翅膀竟组成个崭新的太极图案,衔尾处隐约可见“民国十八年”的字样。
宋辞替我们推开大观堂的木门,铜环上的绿锈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枚崭新的门钹,刻着双鱼衔尾的纹样。沈砚秋领着我走向檀木书架,那里新摆着套《四库全书》影印本,每册扉页都夹着枚藏书票——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还有勾陈、螣蛇、夜枭。
“当年母亲纵火,是为了销毁阴仪的线索。”我指尖抚过夜枭票的纹路,触感温润如 flesh,“可她不知道,真正的阴仪不是八字,而是人心。”
沈砚秋笑了,从怀表夹层抽出张泛黄的纸页,正是我在糖坊见过的《命数改运录》残卷。上面用朱笔圈着两行字:“阴极阳生,阳极阴生;生死轮回,唯善不破。”
窗外突然响起鸽哨声,群白鸽掠过青瓦,翅膀上映着初升的朝阳。宋辞将巡捕房的卷宗放在桌上,最上面那页贴着张照片——是三个少年在剑桥的合影,中间的沈砚秋笑得灿烂,左右两侧的少年面容模糊,却都戴着夜枭纹样的领针。
“有些秘密,适合永远埋在时光里。”沈砚秋将七枚藏书票收入紫檀木箱,箱底隐约可见“止戈”二字,“现在该去赴新的约了——周瞎子在城隍庙摆了新卦摊,说要请你喝杯雨前龙井。”
走出古籍店时,梅雨季的阳光正穿过云层。我摸着胸口的平安扣,里面似有细微的跳动,像新生的脉搏。街角的报童跑过,最新的号外标题刺目:“前清太子陵寝现世,墓中惊现七具无名骸骨”。
沈砚秋突然驻足,抬头看向钟楼。子时三刻的钟声再次响起,却不再是昨夜的催命符,倒像是某种新生的号角。他转头看我,眼里的靛青色彻底褪去,只剩清澈的墨色:“晚来,记住这个时刻——从现在起,我们不再是棋子。”
风卷起街角的落叶,露出块半埋的青砖,上面刻着半朵墨莲。我突然想起沈砚秋信里的最后一句话:“当你看见血月时,别忘了,月亮背面永远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但只要活着,就有转身拥抱光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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