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和林婉儿相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无声的默契。这一诊,虽短短数分钟,却揭示了患者身体的深层问题。艾烟的清香与脉象的分析一同交织,形成了一股沉稳的力量,正逐渐引导着这位秘书走向她应有的治疗之路。
日暮的阳光透过诊所的窗棂洒入室内,余晖映在桌上的药材和医书上,温暖而宁静。然而,在这份温馨中,林婉儿却感到一丝压迫感——今天,大师兄要带她进行一个更具挑战性的训练。
大师兄从角落里搬出了压箱底的训练器具:一尊铜人模型。这铜人并不寻常,面部覆盖着一张皮质面具,面具上精细地绘有四季面色变化图,栩栩如生,仿佛能从面容的微小变化中读出每个人体内的脉络与病理。这尊铜人自从师父带来后,便一直被珍藏在诊所的最隐秘角落,今天终于被重新启用。
“蒙眼诊脉,开眼断症。”大师兄的声音沉稳,仿佛是给这场考验定下了基调。“十例疑难杂症,错三例就重头来过。”他的眼神严肃,充满了对林婉儿的期望与责任。
林婉儿点点头,心中有些紧张,却也知道这正是她不断磨砺自己、超越自己的机会。大师兄将她推向了屏风后,屏风中间留有一小块诊脉的空间,外面的光线逐渐变暗,透过窗外的微弱光线,映出她紧张却专注的脸庞。
开始了。大师兄轻轻放下铜人模型,示意她开始诊脉。林婉儿闭上眼睛,集中精神,三指轻轻搭在铜人的脉位上,细细感知脉搏的跳动。每一次脉搏的脉动都仿佛在向她传递身体的秘密,然而,第三例病人时,她的指尖不由得微微发颤。
脉象滑数如滚珠,脉搏的跳动犹如滚动的珠子,迅猛且滑腻,似乎隐藏着极大的病理信号。然而,令人疑惑的是,铜人面上的面色变化图显示出明显的脾虚之黄,面部呈现的黄气不仅是湿气过重,更似乎暗示着脾胃的虚弱与失调。林婉儿犹豫片刻,准备写下“湿热困脾”以解脉象。
但就在此时,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味悄然飘入她的鼻腔。她微微皱眉,瞬间辨识出这股气味的来源——铜人衣领散发出的酸腐味,这并非普通的药香或尘土的味道,而是有些特殊的、腐败性很强的气息。林婉儿的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一个念头——这是师父特制的“干扰项”,模拟患者因糖尿病引起的体味,专门用来训练她辨识病症的深层次能力。
这时,大师兄的声音如钟磬般清晰地响起:“舍脉从症,或舍症从脉?”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在考验林婉儿是否能够突破表面的脉象与症状,深入探寻真正的病因。
林婉儿的手指微微一顿,她猛然睁开眼,心中一片明亮。她迅速掀开铜人衣袖,露出假皮肤下的肘部。林婉儿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按压,果然在假皮肤下感受到了一些不寻常的硬块和微小的针孔,正是模拟胰岛素注射后的针孔痕迹。这一细节让林婉儿顿时明悟,眼前的患者显然有糖尿病的症状,而这种病症常伴随着湿热之邪,形成了“消渴病并发湿热”的病理状态。
“此为消渴病并发湿热,”林婉儿轻声说道,眼中充满了坚定与信心,“当先固本再清利!”她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仿佛她已经在这片无声的空间中完成了从症状到脉象,再到病因的精准解读。
大师兄静静地注视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这一刻,林婉儿不仅仅是在诊脉,她也在用心去感知、去理解每一个细节,去感受那隐匿在表象背后的真实病因。训练虽然艰苦,但每一次的突破,都是她向着医道深处迈出的坚定步伐。
月光如水,洒满诊所中庭,夜色深沉,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林婉儿站在桌前,目光不离大师兄的动作。大师兄从一旁的书架上取下了一本书,轻轻地翻开,露出泛脆的宣纸,书页上是师父手绘的《望诊心鉴》。每一页都精心描绘着历代典型病例的面部特征,那些面部的变化与脉象、病情相呼应,如星斗般排列在纸上,昭示着中医面诊的无穷奥妙。
大师兄看着书中的图示,突然抬头对林婉儿说道:“最难诊的是医者自己的心。”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洞察力,仿佛这不仅仅是对病人,而是对所有医者的告诫。
他转身拿起九宫镜,镜框的铜质在月光下闪着微光,缓缓转向林婉儿:“你照照眉间川字纹,比初赛时深了三分。”他的话语像一道无形的压力,让林婉儿的心跳猛然加速。
林婉儿怔然,抬手摸了摸额头,心中掠过一丝不安。她站在镜前,微微低头,目光对准了镜中的自己。镜中的倒影随着光影交错,铜人面具的脸庞与她的面容渐渐重叠。川字纹清晰地浮现,的确比初赛时更为深刻,仿佛在诉说着她这些日子以来的心绪变化。她忽然意识到,连日来的舆论压力,生活与工作中的各种纷扰,已悄然让她的肝气郁结,内火上升,脾气急躁,情绪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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