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画只好红着脸耐心地解释道:“你们想过没有,那些没地种的人咋过活,现在解放了,跟原来不一样,是人民当家做主,一切都是人民说了算,谁要是还想靠剥削人来生活,人民肯定不会答应,跟人民对抗,那可是绝对没有好下场。”
若棋对若画摇摇头,示意她别再说下去,毕竟母亲苗李氏的病刚刚恢复,怕若画的话刺激到她。
若画虽然明白大哥若棋的意思,但她知道自己的时间紧迫,得抓紧时间 一定要让家里人,尤其是大妈明白,绝对不能跟政府对抗,最好是家里能带个头,把地上缴了,免得到时因对抗政策而落个不可收拾的局面,故意装作没看见大哥若棋的暗示,放缓口气继续说:“以后都得自食其力,咱家不是还有我大跟大哥……再说家里有啥难处,我也不会不管。”
解放后,发生的一系列巨大变化,让所有人特别是苗李氏是深有感受,苗李氏相信若画的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怕是要真实施土改政策。
苗李氏忐忑的说道:“说实话我这病病身子,要不是你妈跟你若书哥他们经管,怕是连你都见不上了,你婆爷年龄大了,家里那有劳力下地干活,咱家的豆腐坊,政府又不允许停,雇人也是政策允许的,你若棋哥打小又没种过地,这么多的地,还真是种不过来,按你说的,咱家留多少地才好。”
“妈,就算咱家不种地,我跟二大靠豆腐坊也能养活了一家人。”若棋柔声安慰道。
若画一脸认真地说:“大妈,我要不是知道咱家的情况,也不会急着回来,不光是咱家,董佘两家也一样,我们回来的目的就是想让咱几家带个头,积极配合,带头做个表率,不然,一旦政策下来 就算把土地上缴了,那性质也不一样,更别说拒不配合,那后果谁也无法承担,具体的留多少,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够一家人吃就行,越少越好。”
苗青山心知大势如此,可担心嫂子苗李氏的病情,他不得不责怪起若画。
“你知道不,为了置这些地,你大妈受了多少难,你倒好,一回来,就先革了咱家的命,早知道,你还不如不回来。”
看着委屈的若画,苗李氏一脸平静的说道:“别埋怨画,我好坏话还是分得清,我相信画不会害咱家。”
一家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依她强势的性格,竟然没有反驳,而是很配合,就连若画也是感到意外,只有王缃云明白嫂子苗李氏的心思。
就在苗李氏想着如何开口让若画陪着她去娘家转一圈时,佘诗音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门说姜家出事了……
若画脑子嗡的一下,犹如雷击一般,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小时候就知道姜燕是仁义订的娃娃亲媳妇,可仁义当初的退婚信,她们几人都知道,过去了这么多年,都以为退了婚,谁知非但没退了婚,姜燕还一直苦等着仁义,她能感觉到,这个可怜的痴情人是多么的绝望……
此刻若画就像偷了别人家的东西,被人发现,这一刻,仿佛她怀的不是一个新生命,而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罪孽,她痛苦撕扯着头发哭道:“咋会这样…咋会……这样,我这叫……啥事……。”
一家人见状,苗孝礼老俩口心疼地看不下去,转过头唉声叹气 。
“唉,都是这世道害的,你又何苦折磨自己……”王缃云用围裙擦着眼泪说。
苗李氏一脸无奈柔声劝说道:“画别这样,你要是有个啥好歹,不说仁义后悔一辈子,我们可咋办呀……”
满脸泪水的诗音搂着若画道:“画,你别这样…………呜呜……”
一家人正安慰着若画,佘占奎和儿媳杏花进了门,虽然他们很惋惜姜燕那个未过门的儿媳,但不能不顾着若画,不说打小把若画当自家娃看待,何况若画已怀了身孕,他们还能说啥,只能得顾着若画这头,满堂父子仨前脚出门去姜家,佘占奎本想瞒着若画,可发现不见了诗音,就知道诗音肯定去了苗家,心想要坏事,要是若画因为内疚再做出啥傻事可咋办,佘占奎忙叫儿媳杏花一起赶过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若画再有啥闪失。
俩人进门见缩在诗音怀里痛哭的若画,顾不上埋怨诗音多嘴说了姜燕的事,俩人心疼地说:“画,你千万不敢这样,燕子的事不是你的错……”
苗青山十分尴尬地对佘占奎低声说道:“出了这大的事,按说我应该去姜家帮忙,可我咋想都不合适,还是让刘六送些钱过去。”
佘占奎摇摇头,一脸凄凉地说:“唉……不用担心钱,满堂他们去得时候带的够用,我主要担心画,怕画想不开,再出个啥差错咋办。”
若棋若书在一旁悄声说道:“爷,快去姜家看看,不用担心画,有我们看着她,……”
佘占奎犹豫片刻说:“唉……如今,我也不知道咋去劝说姜家人……”
心思细腻的王缃云明白,以岭上的规矩,像姜燕这种未出嫁的姑娘,死后根本不可能埋在娘家祖坟里,倒是能埋在婆家的祖坟,可那个婆家会允许,必定还没真正娶进家门,结果还不是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可怜痴情的姜燕死后连个栖身之地都没有,落个如此凄凉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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