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牌室还没有见过这么大阵仗的,以往这些都是在私人包厢。
“玩这么大?”
“这老头不要命了,看头发也白了,棺材钱也不要了?”
“这下子有意思了!”
看热闹的倒是嘴不闲着,只有池墨荷突然一慌!
奖池模式?!
那我的钱呢!
“去掉现在的发牌人,让你的女伴来给咱们发牌吧,她不是……手气比较好吗?”
赵居林的话一说大家立马炸起来锅!
这老家伙就专冲着这这公子哥来了,一上来就要把这厮的金手指给卸了!
有好戏看了!
真是刺激!
“哦、对了,按照规矩奖池的钱都汇在发牌人账户上,咱们三个互相盯着彼此制约,谁也不能离开桌,这钱保险!最后赢的一方拿出三成分给咱们的幸运女神,大家作证一分不少!”
赵居林看着池墨荷,那意思是你放心,该你的一分不少,池墨荷多少松了一口气,kim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里陡然升起一个念头,当然也是职业病犯了:
这老头子要是不当官,去演戏也不错……
“没问题,开始吧”
池墨荷细长的手指在堆叠的筹码排列韵律,这是无数次个夜里习得的功底,是她在船上活着的证据!
指尖翻飞如丹鹤轻吻湖水,筹码碰撞的脆响愉悦着每一个赌客的耳膜,喧闹的公共赌牌室渐渐已经没有人在说话,众人的眼睛只盯着桌面,好像那里有着自己的命运……
但其实,输赢牌桌上的人已经没人在乎。
奢华水晶吊灯的倒影?在赌桌中央裂成三瓣,隐喻着三人各怀鬼胎的背叛与算计。
红木骰盅尚未悬停的滴答声在虚空中交汇,将三人洗礼成等着下课铃响着急要交卷的少年人。
当时总觉得胜券在握,但如果有时光机,你我都会再去检查一下倒数第二道大题。
那里藏着玄机。
我们对自己的命不该如此粗心大意或者太自信。
赵居林知道自己会下船,那钱虽然还是被扣了手续,但幸好命在、官位还在。
kim知道自己不用再下船,那钱不过是一个幌子,在船上被当畜生对待的女人身上兜一圈最终流回自己的钱包,搏一搏,若命在、好运也常在。
池墨荷知道自己必须站在这里完成最后一舞,赵居林下船后她要联合观山悦铲掉kim,若事成、还能重头再来。
“哎呦!这把不该这样出的!”
“啧啧,这把手气真好!”
胜负牵挂着围观者的心,好像输掉的、赢回来的是他们兜里的钱,好像坐在那里的是自己!
每局结束安静的人们就开始点评,但桌上的三人无人废话,他们都懒得交谈,更何况赵居林、kim都以为自己是计划中最完美的狩猎者,都拿出来真本事认真玩起来,反正也不乎输赢,那就拼拼真牌技。
假的变成真的,果然精彩!
观山悦和康镜如各自在二楼找了一处没光的位置,趴在栏杆上望向那桌上的三人——
虽然他们都躲在面具下,但此刻长长的赌牌桌延绵成挂着红丝绒幕布的舞台,红桃、黑方块才是配角,那群围观者真是有眼无珠……
赵居林关二爷的面具——
让忠和义藏污纳垢,侠胆勾兑成出卖,桃园结拜变质成出卖同僚上位的证据,就你也配?!人缺什么就爱往自己脸上贴金!
kim的小丑面具——
原本鲜艳的油彩因为劣质逐渐氧化成尸斑状的褐紫色,凝聚成一团没有五官的污物,就这、多多少少还是美化了他原本的嘴脸……
池墨荷的面具——
没有一丝尘埃,绣满了999颗南洋珍珠,在污浊中依然泛着决绝的冷光!
从池中物到海里鱼,墨荷你生在淤泥,又被海藻绊住腿脚,而你还是你,用血书写下「不服亦不染」,谁也无法执笔在你身上抒写或着色,谢谢你,总是夺过我和命运的手,去写你的故事、去劈盘古的天地一次又一次。
你让我明白我的胆小懦弱才是假的。
而你跃然纸上,却是真的。
(对不起了,写到这里突然泪目了……)
牌局依旧热烈,对坐的两个男人宛如抢夺雌性和地盘的两只公豹!
龇牙咧嘴。
池墨荷突然感觉到有视线落在身上,她忍不住分神抬头去寻找答案,因为灯光刺眼,她看不清站在二楼的那个身影,只是能感觉到那道视线就这样轻轻落在身上,无形中好像一手宽大温暖的手在轻抚自己的脸……
你是谁——?
康镜如就这样看着望向自己的女人,他恨不得就这样一直看着,把之前的都补回来!
突然!
观山悦着急的向这边走了过来,趴在男人耳朵边低声密语:
“那个人上船了……”
“我们得行动了”
男人轻轻点头,依依不舍的望着女人,可他的手最终还是离开了扶手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他还有事情必须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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