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醒来时,妈妈已经做好了饭,谢叔叔一大早起来就去找谢同。
她坐在餐桌上,突然觉得寂静,已经习惯了四个人坐在一起吃饭,乍然剩下她和妈妈还有点不熟悉。
果然习惯就是可怕,明明之前她还因为融入不了这个新家庭而犯愁,现在却已经对现在的家庭结构习以为常。
她吃着饭却感到味同嚼蜡,总觉得谢同不会这么轻易回来,谢叔叔也只能是白跑一趟。
如果他真要拧着一股气,事情想来会很难办,不知道最后是谁妥协。
果然和她料想的一样,谢同没有回来,谢叔叔脸上的神情也不太好看,家里的气压低到快要结冰。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听到谢叔叔在打电话,她没理会,继续做自己的作业,但朦胧中好像听到他在和周明启在说话。
她一下变得有些激动,扔下笔,蹑手蹑脚地贴在门口偷听,听情况好像是谢叔叔叫他来这儿吃午饭。
她的心开始狂跳,莫名感到紧张,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欣喜,她跑到镜子前照了照自己,拨弄着刘海。
可是下一秒她就忍不住在心里谴责自己矫揉造作,明明每个人都为了谢同愁云惨淡,自己却好像完全忘了正事儿,只顾着那点摆不上台面的小心思。
她的手放下,抚着胸口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没一会儿,门铃响了,不知道找什么借口出去才显得自然,幸好妈妈喊她帮忙打下手。
她装作不知道他要来的样子走出去,他笑着跟她打个了个招呼,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好像有一种自我欺骗型表演人格。
别人可能并没有注意她,可她就是会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受人注视,像是要完成一个节目一样,她努力地让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规范又不做作。
谢叔叔和他在客厅里闲聊,并没有像女人一样一开口就是琐事,就算是要聊正经的事,都要先用生意、工作、作为托底,甚至点评一下社会国家新闻才能进入正题。
她一边洗着菜一边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还是没有聊到谢同,谢叔叔在问他的婚事,调笑着说等他结婚,一定要给他包个大红包。
这句话像是一把尖锥一样,直直地戳在她心口,好奇他的答案,她故意往门口站了站,害怕影子泄露她的在意,她蹲到垃圾桶削土豆。
就听到他说“不着急”
她不懂不着急是什么意思,是真的不着急,还是推辞,她分辨不出来。
想的太过专注,土豆滑了出去,削刀直接割在她的手上,她斯哈了一下,油烟机的声音有点大,妈妈并没有注意到这边,她走到水龙头前面冲着手指。
血迹混在水流中,变红又消失,她想到昨天也是在这里,他握着她的手帮她冲胳膊,眼里是化不开的心疼,只是那么一个眼神,就让她生出这么多的妄念。
她忍不住嘲笑自己戏太多,明明是个不入流的龙套,甚至连个配角都算不上,却渴望站在主角身边。
饭很快就做好,她往出端,他也径直走过来帮她。
她拒绝“不用不用,我来就行,我带着手套,”
他没动,示意她把手套递给他,还带着盘子的热气,手心都被烘得热乎乎,两个人交接着,她把手拿出来。
削土豆时被划破的伤口有点明显,她避无可避,只能装作没事的样子,用另一只手递给他。
他应该是注意到,小声问她“手怎么又被划伤了?”
她回道:“土豆有点大,我没抓住,就划破了,但是已经不疼了”
他叹了口气,看着她没有说话,让她坐到一边,自己进去端菜。
为什么总是这样,用这种怜惜的眼神看着她,让她平白生出一些不该有的贪念。
饭被端上桌,他坐在平常谢同坐的位置,两个人面对面,只要她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他。
可是她却好像没有勇气,光明正大的看他一眼,生怕自己的眼神会出卖自己。
妈妈热情地招待着他吃东西,谢叔叔拉着他要喝酒,实在推拒不过,他只能奉陪。
餐桌上多是三个大人在聊天,杨安沉默着扒拉自己碗里的饭。
吃过饭,她帮着妈妈收拾碗筷,就听到他在叫她,怀疑是自己幻听,她没有动,妈妈催促她出去看看,她才楞过神来。
周明启进到谢同房间,招呼着她过来,说是帮他找一些谢同要用到的书。
即使谢同现在不在这里,她也总是不敢轻易踏进他的房间,周明启又叫了一声,她才放开胆子走了进去。
仔细用眼睛搜寻着谢同可能会用到的东西,没想到他却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她。
她好奇地接过,原来是一个卡通的创可贴。
“昨天买药找的零钱用这个抵了,没想到还真的派上用场”
她把创可贴握在手中,心里说不出的熨贴。
见她站着不动,他又说道:“贴上吧,别一会再沾上水,对了你胳膊怎么样,换过药了吗?”
她回过神来“没事儿了,早上才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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