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陆川的车子驶入贺家老宅,住在一楼的贺老太太觉轻,被外面传来的引擎声吵醒。
佣人也被车灯晃醒了,等沐颜下楼去给陆川开门时,楼下贺老太太和佣人都在。
她本来没打算惊动贺老太太,这下也不得不告诉贺老太太详情。
“贺执半夜起的高热,一直说胡话,外面天寒地冻的,我怕去医院他招了风难受,就给陆医生打电话,让他来一趟。”
贺老太太一听贺执发烧,就紧张得不行,贺执可是贺家的独苗苗。
他要出什么事,她有何颜面去地下见列祖列宗?
“快,带我上去看看。”
沐颜扶着贺老太太往楼上走,陆川和佣人跟在后面。
到了贺执房间,贺执这会儿烧得两颊浮现一坨高原红。
迷迷糊糊时,他看见贺老太太,宛如陷入一场大梦中,分不清眼前是现实,还是梦境。
贺老太太疾步走到床边,坐在贺执旁边,握住他滚烫的手。
“怎么烧成这样了,川儿,你快给他看看。”贺老太太急道。
贺执看着贺老太太,眼中闪烁着泪光,“奶奶,这里是地府吗?”
贺老太太一听,心里突突直跳,这不是烧糊涂了是什么?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对不起,是我掉以轻心,被人陷害,没能守护好贺家,致贺氏差点破产,甚至连您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现在我们在地府相遇,肯定是老天看在我一片拳拳孝心的份上,让我们见上最后一面。”
贺执这番话,把屋里几人都惊住了。
贺老太太吓得不轻,“阿执,你别吓奶奶,川儿,你快看看,他是不是烧傻了?”
连地府相遇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可不得让人怀疑他是烧傻了。
沐颜站在旁边,心口一阵发紧。
刚才贺执还说他们夫妻20几年,这会儿又说跟奶奶在地府相遇。
他这是烧傻了,还是被厉鬼缠上了?
陆川走过去,给贺执量了体温,又翻了他的眼皮。
一通操作下来,得出结论。
“奶奶,他可能烧糊涂了,我这就给他挂水,烧退了就好。”
贺老太太回想贺执刚才情真意切的话,心里格外担忧他。
“阿执,你生病了,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贺执闭着眼睛,大概想起自己后半辈子的孤寂,连枕边人对他的感情都是演出来的,他心里难受得很。
“我醒不过来了,奶奶,我这一生兢兢业业,为了让贺家繁荣昌盛,我拼命工作,可笑的是,我竟猝死在工作中。”
“如今回想起来,我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我要的只是夫妻恩爱、亲人和睦,子女孝顺。”
“可我到最后除了钱,竟什么也没有。”
一屋子的人听见他的呓语,贺老太太只当他是烧糊涂了胡言乱语。
沐颜与贺执同床共枕几个月,对他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他这番话不像是胡言乱语,逻辑清晰,情真意切的。
这让她想到了最近看的那些短剧,心里隐隐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难道……
贺执重生了?
“我什么都没有,连老婆都不爱我,我太可怜了,我死不瞑目。”
沐颜:“……”
他对她的怨念是有多深啊!
陆川给贺执输上液,又往液体里加了镇定剂,让他能睡安稳些。
贺老太太守在床边,不肯离去,“阿颜,你去客房睡吧,贺执发烧,别把病气过给你,你还怀着孩子。”
沐颜担心贺执折腾人,“奶奶,还是我守着他吧。”
陆川见两人争着要照顾贺执,一个老一个怀孕,谁过了病气都折腾。
他说:“奶奶,表弟妹,你们都去休息,我守着他。”
贺老太太这下放心了,“川儿,那就麻烦你了,缺什么跟王妈讲。”
陆川站在贺老太太旁边,扶着她站起来,“您放心,有我在,阿执不会有事,表弟妹,麻烦你送奶奶回房。”
沐颜心知,有陆川守着贺执,肯定比她守着贺执强。
她没再跟陆川争,扶着贺老太太出了门。
走廊上寂静无声,王妈跟在两人身后,贺老太太说:“王妈,你去给阿颜收拾间客房出来,让她休息。”
王妈得令走了。
沐颜扶着贺老太太去一楼,贺老太太说:“阿颜,刚才阿执说的那些话,你怎么看?”
沐颜说:“那不是烧糊涂了说的胡言乱语么,奶奶,您活得好好的,千万别胡思乱想。”
贺老太太倒不是介意贺执说他们在地府相遇,是介意贺执说的连老婆都不爱我。
她觉得贺执前面铺垫了那么久,其实就是为了突出最后说的那一段话。
贺老太太停在楼梯上,侧身站定,抬眼望着沐颜。
沐颜168的身高,在贺执面前还要矮个头,但比贺老太太高出不少。
贺老太太得仰视她,这么一看,灯光下沐颜神情寡淡清冷。
她一想,沐颜嫁进贺家将近一年,对他们的态度一直都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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