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卫舒的话，姜抑旋即明了，不止是阵眼，只怕布下这个局的人也在这艘船上。
他当即召出法器冻天戟，手握神器，调头冲向下方船只。
如今秽气弥漫，阴煞五行阵也已成形，他想那幕后之人定不会再藏着掖着。
巨大的灵力汇集在冻天戟的头部，形成巨大的螺旋气流，随着姜抑的逼近，在空气中擦出一簇簇火花，还有尖锐的刺耳声。
甲板砰的一声巨响，被里面一个形似蜘蛛又似蛇的妖物破开。
伴随着碎裂的甲板还有几具以被吸干的死尸砸向姜抑，但在姜抑的俯势下，那些东西全被阻隔反弹回去。
最终妖物被姜抑一招穿膛而过，斩于冻天戟之下。
卫舒站在上空，目睹的这一幕。一双泛着淡淡紫光的双眸凝视那只妖物脖子上的璎珞，尤其上面还镶嵌着一颗不小的珍珠。
她顿时了悟：“这赤蛇蛛，是佳人所化。”
此时船舱里爆发异动，许多人在一众赤蛇蛛的追赶下逃出了船舱。
城主之女秦落也在其中，只见她花容失色、跌跌撞撞地随大伙儿跑了出来，全然没了高高在上城主之女的骄傲仪态。
她径直扑向姜抑所在，梨花带雨，“姜仙师救我，救我……”
卫舒刚要提醒姜抑，这个秦落很可能有问题。
下一秒在秦落的纤纤玉手就要碰到姜抑的衣角时，姜抑持冻天戟扫向秦落。
秦落险险避开后，一脸错愕，“姜仙师？”
上一秒还是我见犹怜的妙人，下一秒真身冲破皮囊，变成了赤黑巨大的妖物！
“你是如何察觉出我的身份？”假秦落雌雄难辨的声音传出。
姜抑冷峻不变，淡淡道，“从你不敢吃那枚仙果干开始。”
上方的卫舒一愣，回想起白日他们在二楼赏画品茶，她原以为秦落是嫌弃她给的果干小，负气离去，没想到姜抑他竟留意到这么旁枝末节的细节。
是的，她的仙果干对修行之人来说是良药，但对妖物来说，便是肠穿肚烂的毒药。
若秦落真有问题，她确实不敢碰。但当时她又不好明着不要，只能装作嫌卫舒小气，负气离开。
卫舒单手一挥，化作一道光华出现在姜抑身侧。
卫舒看着已经露出真面目的秦落，笑着问，“唔赤蛇蛛，我是真没想到能布下那么大局的，竟是你这种低阶妖兽。”
‘秦落’的个头明显比她身后的其他赤蛇珠更大，加之它们又是在阴煞五行阵的主船上。
‘秦落’应该就是那妖物之首。
‘秦落’扬起妖首，颤笑起来，“哈哈哈……卫仙师这是在夸我呢？”它一会儿银银娇声，一会儿粗犷男声，“我们赤蛇蛛确实生来低阶，天赋有限，即便能修成人形，那都是百万之中才出一个。可即便我们默默无声，四季勤勉，认斗不过天命。可凭什么别的妖物就能生来比我们高级，我们赤蛇珠只配被那些连仙都算不上的修士猎杀。不！这不公平！”
卫舒看了看地上散落的人皮：“所以你就设局，穿上那些惨死在你手下的修士皮囊，混在凡人之中，是以夺过仙门追捕，每隔几年就出来饱餐一次？”
“差不多吧。”赤蛇蛛皇语气得意，首部两侧几只短小的蜘蛛腿不断地骚动着。
卫舒哂一声，“那就还不止，让我猜猜，这阴煞五行阵还有披人皮的做法，是有人教你的吧？”
卫舒原本就是试探，没想到赤蛇蛛皇立即回应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卫舒想说诈出来的，话到嘴边她又改口，“让我再猜猜，赤蛇蛛因天赋限制，一般来说很难生出灵智，既然你们如此不同，想来这些年来没少迫害凡界修士，辅以你们练功吧？”
“哈哈哈……”
卫舒似是说到了对方最得意的事，惹来对方一阵狂笑。
“是啊，杀了那些修士，扒去他们的皮囊就能掩盖我们身上的邪气，饶是神仙近在眼前也难察觉。吃了他们的金丹还能增进修为，何乐而不为？”
卫舒看了看周围，其他船上的人正忙于应付攀船而上的水鬼，两岸成群的荒尸追逐船行航线就没停下来过。再观天上的雁尸群，它们依然将死气遍布天际。
赤蛇蛛皇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继而又道，“你确实聪明，想来你也看懂了我们每次围猎的手法，想要逆转天罡五行阵，形成阴煞五行阵，需得从水、陆、空三方尽除灵气，一旦死气遍布，便可阵成。”
“那些荒尸水鬼的就这么听你的话？”卫舒问得轻松。
赤蛇蛛皇：“那自然是贪图些好处的，每次围猎，我们只要修士的金丹和皮囊，像那些血肉和骨头，自然就留给它们咯。”
卫舒颔首：“原来如此。”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赤蛇蛛皇抬起美美的爪子，复眼里溢出不加掩饰的贪婪。
卫舒弯眸：“有，我很好奇，你准备怎么烹调我们？”
“哈哈哈……”赤蛇蛛皇笑得脸颊边的蛛手再次骚动起来，“卫仙师你品相不怎么样，但说话倒是风趣得紧，我都有点舍不得杀你了呢。”
“舍不得？那就不杀了呗。”卫舒死皮赖脸。
“呵，想得美。如今阴煞五行阵已成，在这个领域里，我就是神！哪怕你们是仙身，生死也由我说了算。你若想不死，”眼珠侧向卫舒身边的姜抑，“就把你的师弟献给我。”
赤蛇蛛皇最后一句，声音又变回娇滴滴的女人声，细听下还有啧咽口水之声。
姜抑冰俊的脸发沉，手里的冻天戟被他握紧。宛若一尊神像，庄严不可侵犯。
卫舒轻松发笑，“你这话说的，我师弟好歹是仙，又不是东西。他要不要跟你好，岂是我能做主的？”
赤蛇蛛皇倾下巨大的妖身，“只要你能劝服他，我便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你就那么喜欢他？”卫舒故意凑到姜抑身边，当着赤蛇蛛皇的面，摸他的俊脸，“啧啧，手感确实好。”忍不住赞叹一声。
赤蛇蛛皇被她的举动搞得心痒难耐，脸颊两边的小蛛手又按捺不住地骚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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