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思考,陈氏妥协了。
知道去向,若不去救,那两个哥哥只能等死,可全家,有能力救人的,只有儿女。
若让李云泽去救人,怕他得把自己搭进去。
所以...
但陈氏依然不舍,若女儿有个好歹,她得跟着去...
“娘,你别担心,只要我跑的快,无人能伤害我。”
陈氏别过头,不想让女儿看到自己的眼泪,她脑袋现在乱得很,一面是哥哥,一面是女儿。
看着同样备受煎熬的爹娘,她也不忍心说‘不许去!’
最后,她仰天长叹一声,声音低哑:“我去给你做些糖果。”
李云溪一把抱着她的腰,“娘,你别担心,我肯定会把舅舅带回来的。”
“儿,你要平安归...”
突然,一道声音打断陈氏。
“我也要去!”
陈氏一时惊愕,缓缓看过去,好半晌才回神,脸色一变,十分严肃的说:“你不许去。”
李云泽也没废话,哼了一声,掉头就走。
陈氏顾不得伤悲,急忙追上去。
儿子可不是女儿,女儿出门好歹要说一声,但李云泽是能干出离家出走的事来。
“大牛!贺阳....”
“把云泽守着...”
望着两人离开,李云溪懵了。
原以为,陈氏是自己出门最大的阻碍,没成想李云泽才是,无论李云溪怎么说,李云泽都不理。
“哥,我出门给你写信,给你好玩的,只给你一个人...”
“我也要去!”
“哥,要是我们都走了,爹娘谁保护?”
李云泽:“一起!”
李云溪直接乐了。
若一起去,怕四个人都出不了门。
“哥,你忘了吗?两个舅舅给你买过糕点,给你买过糖葫芦,你还请他们吃过糖葫芦?”
无论李云溪怎么说,李云泽都不理。
她也不可能直接走,她敢前脚走,后脚李云泽就能踏出屋子,到时怎么找他?
这一下,别说李云泽,就连李云溪也出不了门。
“要不,你去!我在家。”
李云泽眼珠一亮,亮了许久,才说:“好!”
“爹,我留在家里,哥哥去找人。”
李大牛想说,谁都不许去,但看着陈姥姥红肿的眼、以及两个嫂子眼中的惊喜,拒绝的话,说出不口,这都隔了好几日,再耽误下去,怕两人这辈子都回不来。
李云溪原打算她一个人去,可李云泽不行,他没脑子啊,一身蛮力,到时被人骗了咋办。
从那人传回消息,到李云泽跟春肆、西风坐船去黎川,已是五日后。
这些天,断断续续有黎川的船驶来,唯有他们三人的船,是朝黎川而去。
李云诚:“顾山他领了二队纤夫跟着,你别担心。”
李云溪只担心李云泽被骗,从未担心他的命:“你不是说好些搬夫去了北境,商会人手不够嘛,怎么还派人去?”
李云诚叹气,“我总得做点什么。”
忽然,一阵风吹来,紧接着豆大的雨,猛地砸来。
一行人慌不择路跑去酒楼。
随着北境打仗,征兵、粮食被抢,一桩桩事的发生,久别重逢的雨,也激不起任何涟漪。
那些在禹都县人看来是难民的人,也曾是当地有田有宅有地位之人,就因为打仗,一夜之间,失去所有。
众人都感同身受,不免觉得悲凉。
酒楼的生意也没往日好,在二楼吃饭的人,全是熟客。
一行人刚到二楼,就有人打招呼。
“大牛,吃了没?快过来,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李大牛见状:“我去打个招呼。”
陈姥爷摆了摆手,径直朝三楼走去。
李云诚此时却说:“姥爷,你们先上去。”
“嗯...”
李云诚用手肘点了点李云溪,示意她跟自己走。
两人来到靠窗的位置坐下。
“云溪,你看那几个人。”
李云溪心不在焉的望过去:“咋啦?”
李云诚俯身,凑近一点说:“这几人有问题,特意接近爹。”
闻言,李云溪涣散的眸子,终于有了神,定睛看向中间桌子,竖着耳朵听。
王员外拉着李大牛,指着身着蓝袍锦衣的男子说:“这位是从金陵来的张员外,专做瓷器买卖。”
李大牛不明所以,看向王员外,“我不买瓷器。”
同桌的二人憋笑。
王员外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嘴上却说:“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说。”
张员外起身,拉着李大牛,示意他坐下,“李员外,我不是让你买瓷器,而是找你有事。”
“啥事?”
张员外第一时间没回复,给李大牛倒了杯茶,才缓缓开口:“我有一船的货,本打算运到北境,可船还在半路,那边就乱了套,船藏在黎川,我想找人把船运回来。”
李大牛听完,心里嘀咕,这怎么去的,就怎么运回来呀,找自己干啥?
见李大牛木着脸,完全不接话,同桌的三人,真想拂袖而去,见过蠢的,没见过又蠢又不爱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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