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儿做了个梦。
梦中,她梦见了自己的姐姐——徐笙笙。
徐笙笙容貌似牡丹,唇红齿白,凤眼明媚,诞生时百鸟来朝,当日天司命观天象,说有凤来朝,这传言满京城流传,都说徐笙笙是下一任皇后,所以在她及笄后,高官贵族、皇子皇孙,都有求娶她之意。
她如天之骄女,天纵奇才,学什么都快,学什么都精,如一座高山横在徐婉儿面前。
唯独在男女之事上,徐婉儿能胜过她。
徐婉儿又梦见了被徐笙笙捉奸在戏园的那一日。
她记得徐笙笙被气病了三日。
为求自保,她推开了徐笙笙的承乾殿,看见徐笙笙躺在床上,她捏紧了帕子,微微咬紧嘴唇,走上前去。
“姐姐……”
徐笙笙没有搭理她。
徐婉儿莫名心虚。
“都怪我……”见徐笙笙不搭理她,徐婉儿哭泣一声,她知道嫡姐心软,从不会为难她,也不会和她争,就算是嫡姐最喜爱的东西,只要她哭一声,嫡姐也会让给她。
便是犯了错,她只要提起入府前流浪的日子,嫡姐必会原谅她,替她背锅。
徐笙笙声音如黄莺般婉转,带着一丝哭音,仿佛真的为连累了徐笙笙而自责不已。
她走到床边,轻轻地握住徐笙笙的手,软软道:“姐姐你知道,我从小没有母亲、父亲在身边,不像你这般在父母的庇护下长大,我也不懂许多规矩,才会犯下这等错误,请姐姐庇佑我,在这宫中,我只有姐姐了。”
徐婉儿说完,忽地心头闪过一丝奇怪的情绪。
她为什么要在徐笙笙面前服软示弱?
徐笙笙转过眼,定定地盯着她,道:“做姐姐的自然要照顾妹妹。”
徐婉儿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她就知道,即使让徐笙笙名声被毁,只要她来哭几声,徐笙笙这蠢女人还是会心软,替她背了锅,把这事儿瞒下来。
她正欲说些感谢的话,却听徐笙笙悠悠开口。
“姐姐今日就教妹妹规矩——
徐笙笙盯着徐婉儿,她的面色变成诡异的青白,胸口血流一股一股涌了出来,染黑了大红的宫装,可她还在笑。
鲜红的嘴唇一张一闭。
“宫中通奸,当浸猪笼,以正家风。”
徐婉儿逐渐感到浑身冰寒,尖叫一声,猛地睁开了眼。
“啊!”
水的滴答滴答声,清晰地在耳侧回响。
徐婉儿“扑腾”地坐起,眼前一片模糊,冷水从她的额发间渗下,滴落在床榻上。
怎么回事?她在哪里?身上的水是哪儿来的?
她捂住小腹,大口喘着气,心脏仍在“噗通、噗通”地乱跳。
好安静。
她扶住额头,蹙眉,回想起睡前发生的一切——对了,她应该要让文亲王去破了谢璇的完璧之身才对!
此时,她挪了挪脚,碰到了温热的肉体,她木木地看去,只见文亲王睡在她脚边。
徐婉儿吃力地站起身,推开门,光射了进来。
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鸣蝉,去把房间打扫一下,让皇兄也有个位置坐一坐。”
徐婉儿面色猛地一变,将门关上。
怎么回事?
寒王为什么在这里?!
“咳咳咳——”惊慌中,她又被烟雾呛到,只见一盏烛灯倒在桌上,那整张桌子已经烧了起来。
众人正站在东厢房前,一言不发。
寒王身边的侍卫去开门后,说门打不开。
“王爷,里面有人。”那位沉默寡言的黑衣侍卫大声说。
众人面色变了又变。
这里头难道又——
他们是没想到,今天来赴宫宴,姻缘没求到,命是悬在断崖边,甩了一回又一回。
顾九玄这回先发制人,让贴身太监去查看。
陈太监上前,戳破了纸窗,面色猛地一变,他深吸一口气,脸上压抑着情绪,匆匆低头走回来,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皇上,有急事禀报。”
顾九玄缓缓抬起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何事如此慌张?”
陈太监深吸一口气,在顾九玄耳边低声道:“皇上,里面是婉贵妃和文亲王……他们……”
顾九玄心中一惊,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怒火:“他们怎么了?”
陈太监不敢继续说下去。
顾鸣寒却悠悠地推着轮椅,道:“里面是什么人,皇上到此,还敢在里面躲着?去把门开了吧,让皇兄去休息休息。”
顾九玄的身体微微一僵,出声道:“罢了。”
他背过身去,声音冰冷而坚定,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回梅园。”
就在此时,浓烟却从屋子里冒了出来。
“哎呀!皇上,着火了!”
众人惊呼。
陈太监焦急道:“皇上,他们还在里面。”
顾九玄面色十分难看,现在是两条人命——不,三条人命,和他天子的面子在天平上。
他必须在屋里这两贱人被烟呛得逃出来之前,将所有人都赶走。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冷意,怒道:“所有人速速离开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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