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杳无音讯，会不会是……”
不好的传闻在下人中流传，一直未得到遏制。
镇国公才刚因为傅胜楠去白泽书院一事有了些喜气，没想到不过两日，竟出了这档子事。
他更忧愁的是，皇上密谋此事，他全然不知，说明他已经被排除在核心秘密之外，不再受皇上重用。
府上幕僚参见。
镇国公急不可耐地问道：“当真？如今白泽山谁也上不去了？”
若是傅胜楠在白泽书院完成学业后归来，将成为镇国公的一大助力，白泽书院毕业的女子，其价值就像鸿叶公主一般。
他还不想放弃傅胜楠。
幕僚道：“听闻皇上派了亲卫前去，行迹大张旗鼓、毫无掩饰，说明皇上势在必得，在事情结束之前，白泽山将是个无懈可击的铁桶。”
他以为镇国公担心女儿的安危，又道：“但二小姐是大罗国之人，并非皇上要铲除的异邦学子，想必不会有事。”
镇国公敷衍地应了声：“嗯。”
他急切地问：“依你之见，我是否要将胜楠接回？”
他想起了传闻，皱眉道：“早在清除异邦的行动开始前，大罗国学子便被遣送下山，各家都将人接回，为何胜楠却迟迟不回？”
此时，坐在下首的傅初阳缓缓开口：“妹妹难道是犯了什么事？”
对上镇国公质疑的目光，她解释道：“妹妹是从农村回来的，有许多规矩、人情都不懂，许是过于耿直，不小心搅了皇上的计划。”
“……”镇国公心中一紧，道，“你是说她被抓起来了？”
他十分担心。
担心傅胜楠的所作所为影响他本就一弱再弱的圣眷。
幕僚以为他心疼女儿。
“国公大人不必多虑，”他劝慰道，“二小姐一介女流，能在其中有什么影响，可能是腿脚慢些吧。”
傅初阳叹了口气：“先生不知道我那个妹妹的厉害。”
幕僚拱手，道：“属下听说衡小公爷驱车前往白泽山，许是去接二小姐的也说不定。”
“是么？”镇国公眼睛一亮，“他竟有这个心意？”
他还以为这桩婚事告吹了。
难道莫衡玉心中真的有傅胜楠？
幕僚对联姻一事毫无兴趣。
“此事应当是皇上一手谋划，暗中进行，如今传得满城皆知，恐怕是有人在其中作祟，”幕僚郑重道，“国公大人不妨找出流言源头，替皇上解决一桩心头大患，便可重新得到宠信。”
“你说的极是。”镇国公颔首。
既然有人去接傅胜楠了，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就放心了。
眼下，他要好好研究怎么重获皇上的信任。
镇国公将傅胜楠抛之脑后，对幕僚肯定道：“不错，如今国公府的前途更为重要，这是难得的机遇。”
以镇国公的力量，自然是抓不到真正的罪魁祸首。
毕竟那是连皇上都想除之而后快却屡次失败的人物。
双山——双城。
高耸的双山挡住了西北的风沙、寒流，也挡住了西北的骑兵。
以双山为界限，互不侵扰。
然而，惯例在今日被打破了。
双城的守城官，也是大将军，此时正站在城墙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城墙下的一队骑兵，双手止不住地发抖。
在双城高耸的城墙前是一小队骑兵。
人数很少。
守城卫士已然搭好了弓弩，一息内能将他们全部射杀。
大将军迟迟并未下令。
他抬起手，示意所有人都不要轻举妄动。
他再度看过去。
只见城墙下，骑在乌黑大马上的黑衣侍卫手持一面玄旗，其上一金色猫首在阳光下翻滚，时而闪出刺眼的光芒。
“竟派出了亲卫来坐镇，”大将军深吸一口气，道，“这次寒王恐怕是动真格的。”
他虽不明白，为何寒王会突然发难，可寒王在西北盘踞多年，也许是受够了风沙，也许是受够了严寒，总有理由。
而他们一直以来守在此处，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
副官道：“先下手为强。”
“不可！”大将军厉声呵斥道，“你以为眼前不过数十人，在这双山后，是寒王的几十万将士！一旦这里出了事，若是我们败了，那几十万将士将踏平了双山，届时不是你我的脑袋掉了便能担得起责任，双城的百姓该如何，你我家族的名誉也要毁之一旦！”
副官羞愧道：“那眼下该如何？”
“只能等了，”大将军神色沉重道，“期盼皇上的信快些到了。”
他握紧拳头，下了决心。
皇上与寒王向来不对付。
虽然他不愿这么想，但皇上绝不会放寒王过了这双城。
若是皇上让他们拦住寒王，那他们拼死拦了，起码留下忠君爱国的好名声，不愧对家族名声，也不牵连远在遥城的家人。
只是战火爆发，百姓便苦了。
在煎熬中，忽地，他们听见一声鹰唳。
自高空，苍鹰盘旋而下。
大将军眼睛一亮，抬起臂膀。
苍鹰重重落在他的肩上，一副飞得精疲力尽的模样。
副官让人去拿肉来。
大将军安抚了苍鹰几句，取下它腿上的信筒。
他粗糙的手有些颤颤地展开那一卷细纸。
命运就决定在这张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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