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声震耳欲聋的“哗啦”巨响,犹如一道惊雷,将苏晚从沉睡中猛地拽醒。那声音在死寂的夜里格外惊悚,仿佛有人一头栽进了水里。她瞬间清醒,心脏狂跳,裹紧身上的睡袍,赤着脚,小心翼翼地朝着落地窗走去。每一步都带着忐忑,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声响震得凝固了。
后院的泳池在惨白月光的映照下,泛着青灰的冷光,透着彻骨的寒意。水面上,几缕黑色水草肆意漂浮,宛如女人散开的长发,随着水波轻轻摇曳,更添几分诡异。而池边,伫立着一个身着白裙的身影。苏晚定睛一看,竟然是林雪儿!她脸上挂着笑容,比头顶开得正艳的栀子花还要灿烂,可在这怪异的氛围里,这笑容却透着说不出的违和与诡异。
苏晚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手机在梳妆台上剧烈地震动起来,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她赶忙走过去,看到是医院发来的第三次胎心监护报告。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不知为何,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总觉得黑暗中有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肚子,盯得她脊背发凉。
自那以后,苏晚就被噩梦缠上了。每到半夜,镜子总会无端蒙上一层水雾。她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双脚不由自主地浸在刺骨的水里,月光透过晃动的水波,在天花板上投下闪烁的光斑,恰似无数双舞动的手,在黑暗中张牙舞爪。她想尖叫,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被无数惨白的手,缓缓拽进黑暗深处,恐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这是您的第三个孩子了。”医生摘下口罩,神色凝重,语气中带着关切,“袁太太,目前胎儿的情况不太乐观,从专业角度出发,我建议您住院观察,这样能更好地确保胎儿和您的安全。”袁立彬握着笔的手猛地一僵,在签字栏“家属确认”那儿,墨水晕开一大团,像一朵沉甸甸的乌云。苏晚默默盯着他无名指上那道淡淡的戒痕,那儿本该戴着他和林雪儿的情侣对戒,她轻声说道:“立彬,不管怎样,咱们都得为这个孩子负责。”袁立彬微微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嗯,我知道。”
三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监控把一切都拍了下来。林雪儿落水瞬间,泳池边的铁艺栏杆莫名断裂,她像断了线的风筝,直直掉进水里。画面定格那一刻,苏晚的心也揪了起来。从那以后,林雪儿的影子就像幽灵,时不时在她生活里出现。
又一个深夜,苏晚从噩梦中惊醒,一睁眼,就看见床头镜子里映出个湿漉漉的人影。白衣女人垂着头,发梢不断滴水,在瓷砖上慢慢汇成“偿命”两个血字。苏晚惊恐地瞪大眼睛,等看清那张泡得肿胀的脸,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到头顶——正是相册里笑起来甜甜的林雪儿,此刻,正用黑洞洞的眼眶,死死盯着她隆起的小腹。苏晚颤抖着声音说:“雪儿,有什么事你就说,为什么要这样……”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死寂。
月全食那晚,镜中的世界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撕开。苏晚眼睁睁看着另一个自己从镜子里走出来,肚子平平的,就像少女时候。原本的泳池,变成一面巨大的青铜镜,林雪儿的身影在无数镜片里疯狂穿梭,每个镜片里,都是她不同的凄惨死状:溺亡的她,双眼圆睁,满脸恐惧;剖腹的她,腹部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吊颈的她,舌头伸得老长,身体在半空晃荡……“你抢走的,该还我了。”无数个林雪儿同时开口,声音像从地狱传来,震得镜面一道道裂开。苏晚只觉下身涌出一股热流,血滴在镜面上,竟传出婴儿的啼哭,又凄厉又诡异。苏晚哭着说:“雪儿,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这一切都是误会……”
事情越来越邪乎,袁立彬实在没了主意,对苏晚说:“晚晚,我想请个风水师来看看,说不定能有办法。”苏晚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吧,只要能解决这一切,试试也无妨。”别墅地窖里,檀香和腐肉味混在一起,熏得人直犯恶心。风水师穿着道袍,拿着罗盘,在泳池边念念有词,接着用朱砂画了个八卦阵。子时一到,罗盘指针突然发疯似的乱转,像被什么神秘力量操控。“水鬼索命,七煞冲胎。”风水师神色凝重,慢慢掀开池底排水盖,二十一枚生锈的棺材钉,摆成个梅花阵,在昏暗光线下,透着股阴森劲儿。“有人用镇魂钉困住亡灵,又设招魂阵引它作祟,这是故意搞的鬼。”袁立彬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三年前那个雨夜的场景,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里不断重播。那时,他在极度恐惧和绝望中,亲手把桃木钉砸进林雪儿挣扎的手指。此刻,池水剧烈翻腾,无数青白的手从水里伸出来,攀上他的西装裤脚。林雪儿那张腐烂的脸慢慢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你说会永远爱我……”声音里全是哀怨和不甘。袁立彬泪流满面,哭喊道:“雪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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