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进攻，把她逼向洞穴更深处。空间变窄了，阴影更浓了，空气中腐朽的气味愈发浓重。何瑶格挡、闪避，她的动作流畅而简洁，为最需要的时候保存着体力。她知道自己无法在正面交锋中获胜，尤其是面对像狼族修士这样经验丰富的修士。她需要改变局势。
他把她逼到冰冷潮湿的洞穴壁上，他的匕首悬在离她喉咙几英寸的地方。他呼吸急促而不匀，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你不该跟踪我的。”他恶狠狠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威胁。
何瑶迎上他的目光，她自己的眼睛中燃烧着一种强烈的光芒，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她想起了赖晨，想起他对自己的请求不屑一顾，想起在他眼中看到的怀疑。一股愤怒，尖锐而苦涩，涌上心头，暂时盖过了她的恐惧。她要证明他是错的。她要挖掘出真相，即使这意味着在这个世界上黑暗、被遗忘的角落里面对死亡。
“你错了。”她说，尽管处境危险，但声音却出奇地平稳。“我是故意跟踪你的。”
狼族修士挑起了眉毛，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兴趣。“哦？”他讥讽地说。“为什么呢？”
何瑶缓缓地、故意地吸了一口气，脑子飞快地转着。她需要利用他的贪婪，他的绝望。她需要给他一些他无法拒绝的东西。“我知道你在找什么。”她说，声音低沉而神秘，微微歪着头，好像在分享一个秘密。“你想要门派的宝物，不是吗？就是那些据说被偷走的……”她停顿了一下，让自己的话悬在空中，看着他眼中燃起一丝贪婪的火花。
他对匕首的握力松了一些，只是稍微松了一点，但足以让何瑶看到一线机会。“你知道什么？”他咆哮着，他的怀疑与贪婪在斗争。
何瑶的唇边泛起一丝淡淡的微笑。她知道自己正在走钢丝，一个错误的举动就会让她坠入深渊。但她也知道自己已经抓住了他。他上钩了。“我知道真正的宝物藏在哪里。”她低声说，她的声音在洞穴里回荡的滴答、滴答、滴答的水声之上几乎听不见。“而且……”她停顿了一下，靠得更近了，目光锁定他的眼睛，“……我能帮你得到它们。但是首先……”“但首先，”何瑶重复道，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冷酷，“你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
狼修者犹豫了，他眯起眼睛，权衡着潜在的收益与背叛的风险。他环视了一下洞穴，仿佛在寻找逃跑路线，然后又看向何瑶。她坚定的目光、站姿中微妙的自信让他不安。这不是他所预想的无助受害者。这是一个和他一样的博弈者。
他完全放下了匕首，金属与石质地面轻轻碰撞发出叮当声。他有一个转瞬即逝的想法——*她是不是在耍他？*但宝藏的诱惑、超乎他最疯狂梦想的财富承诺，很快打消了他的疑虑。这个女孩，这个看似天真的外门弟子，掌握着他财富的钥匙。他可以暂时配合她。他随时都可以之后再让她闭嘴。
“好吧，”他让步了，声音粗哑。“我会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但如果你在说谎……”他没有把话说完，让威胁悬在空中。
何瑶微微点了一下头，几乎难以察觉，默默承认了他们都面临的危险。“我明白，”她说，语调平静且让人安心。“没有诡计。只要真相。”
他变换了一下重心，眼睛又朝洞穴入口瞟去。“是门派里的人，”他咕哝着，避开她的目光。“有人答应我如果我……找回某些物品，就分给我一份战利品。”
何瑶追问更多细节。“一个名字，”她坚持道，声音轻柔但坚定。“告诉我一个名字。”
狼修者又犹豫了，他咬紧牙关。他还不能暴露他的联系人，还不到时候。“我……我不能，”他结结巴巴地说。“还不行。但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他们说真正的宝藏没有被偷走。它们被*转移*了。”
他仔细观察着何瑶，估量着她的反应。他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领悟，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这告诉他她正在拼凑线索。他知道他给她的信息已经足够了——刚好足够让她上钩，让她继续玩他的游戏。
“转移？”何瑶重复道，佯装无知。“转移到哪里去了？”
他轻笑起来，那是一种低沉、喉音很重的声音，在洞穴里回荡。“这是我知道而你要去找出的事情，”他说，享受着掌控感，他对她所拥有的权力感。“但这么说吧……它们比你想象的更近。想想……*地下*。”他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给了她一个隐晦的线索，会让她白费力气地乱找，从而为他争取时间去取回物品然后逃跑。他觉得自己很聪明，就好像在玩《太空狼人杀》一样。
然而，当他提到“地下”时，何瑶没有错过他眼中微妙的抽动。她把这个细节记了下来，一小块拼图归位了。她对狼修者的去向有了一种直觉，而且这与门派的官方宝库毫无关系。
“那么，”何瑶开始说道，她的声音带上了一种公事公办的语调，“我们达成协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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