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应该下山问道......不应该......西出长安。”
柴嵩走在落日下的荒漠中,一身狼藉和苍凉。
他手中拿着一壶酒,走起路来疯疯癫癫的,这不像往日意气风发的他。
“扑通”一声,他摔倒在一滩脏水中。
看着太阳渐渐落下,他似乎看到了天姥山,他终于找到天姥山了......
他的思绪飘到了一个月前......一个月前的某一天------
后秦,弘始十七年。
梦中是一片沙漠,柴嵩跟随着自己的梦,往西边的阳关出发。
从长安城到阳关差不多四千里路,长路漫漫,他骑着一匹汗血宝马,牵着一匹骆驼,就这样出发了。
他头也不回,离开长安,扬长而去。
一路马不停蹄......
七天后。
西域,河西走廊,张掖一带。
“嘤咛!”
柴嵩从黑漆漆的洞穴中醒了过来。
若不是有眼前这一堆柴火,那真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他已经许久没吃东西了,上次吃的一碗牛肉面,是五天前,在百里外的月夷城。
他此行一路向西,经过苦海镇,快要到达酒泉镇了。
整整七天,从繁华的长安,到这西北的苦寒之地,一路跋涉,风霜雨雪,日月经天,道阻且艰。
汗血宝马死了,御剑他还没有学会。
一路来几乎没有村庄和城镇,哪怕身上有碎银几两也没用。
他浑身都是伤痕,一路来攀爬滚打,衣服破破烂烂的,作息紊乱,下腮甚至出现了一点点胡渣,蓬松的长发,早已不复往常的灵气。
他艰难地爬了起来,看着眼前烧得差不多的火堆。
身为世家子弟的他,却也不得不习惯了这野外的生活。
“昨晚的那只鹿蜀兽应跑远了吧?”他试探性地往前走,探了探洞口。
也不知怎的,昨晚来到洞中,鹿蜀兽就不敢跟进来了,他照常钻木取火,希望篝火可以驱赶野兽。
外面一片光亮,太阳早就出来了,再也没有那头畜生的吼叫声了。
他走出了洞口。
在黑漆漆的洞窟内不断摸索的那种痛苦,狭窄的黑暗,终于结束了,在黑暗中呆得久了,突然睁眼就看到久违的阳光,他感到十分刺眼,一时倒也难以适应过来。
呼啸一声,寒风嗖嗖而过,冰冷刺骨。
这里黄沙漫天,西北以外数千里,不见人烟,偶有野兽。
因为感到冰寒,他不由得拉紧了破烂的貂皮大衣,戴上了斗笠,继续往前。
一路来风尘仆仆,无依无靠。
城外的山丘山野,都常有妖或兽出没,要人性命,食人骨肉。
要么就有军队交战在外,撞上他们的话,现在还没恢复,肯定打不过。
白茫茫的山道上都是他一步步留下来的脚印。
“呼......”耳边的风呼啸而过,眼前,是一片浩瀚的沙漠,天色黯淡多云。
黄沙万里,荒无人烟,隐约可见一快快古老的巨岩竖插其间,还有一棵棵高大罕见的仙人掌。
“按地图上说,这里是西凉和北凉的边界......”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这里,已经出阳关很远了。
秦时的长城,早已成了断壁残垣。
一路走来,荒漠,戈壁,恍如隔世天荒,天上的冻云与地上的黄沙相连,场景蔚为壮观,遥遥观望远处能让人的心境开阔。
他行走在苍茫沙漠里,如渺小蝼蚁,沧海一粟。
走了不久,他便看到一片古老废弃的古城楼,遥遥望去,一处废墟淹没在风沙之中。
城楼已经荒废很久,渺无人迹,岩石也很古老,历经不知多少年的风雨沧桑,生出点点黑斑青苔......
从这些荒废的雕栏玉砌,黯淡的琉璃可以看出,以前这里曾是一片金碧辉煌的琼楼玉宇,曾经繁荣昌盛。
“看来这是一座死城,也不知荒废了多少年。”柴嵩道。
忽然间,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眼前的城楼,他曾来过。
“是那个梦......”他的脑海中闪过很多片段,却在刹那间忘记得一点不剩。
“难道这里就是传说中的楼兰古国?”
二十年前,楼兰古城葬身火海。
楼兰人,一夜之间忽然消失。
楼兰国,从此成了一片偌大的废墟,寂无人烟......
车轮马迹今何在,十二玉楼无处寻。
遥望着这一片片荒废已久的城楼,柴嵩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天下处处弥漫着战火、硝烟,或许是战争,让方圆百里在一夜之间化作荒芜,寸草不生,天下尸骨遍野。天下人,都沦为了战争的阶下囚,被野心和杀伐奴役.......”
突然间,前方一阵“救命”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吸引了柴嵩的注意力。
“救命、救命啊!”
那是一名女子的呼救声。
放眼望去,尘埃中奔跑着一位女子,她衣着轻盈,绫带飘飘,腰肢柔细,恍如画中走出来的仙子,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倒是和长安太一阁中的那座“洛神”雕像有几分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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