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嵩苦笑道:“汐,你错了。我爹抛弃我,秦国抛弃我,我已经是个无家可归的人,接下来,他们要把我们祭祀给他们死去的国师......上天,并没有你所说的好生之德。”
“咳咳咳......”追汐咳嗽不停。
......
西凉,敦煌城外,太祝陵。
“太祝陵”是西凉国师的陵墓,比秦国一些王侯将相的陵墓还要大上好几倍,外观气派,宛如一座小山丘,陵墓上还高高矗立着一座雕像,那雕像正是西凉的国师,“他”骑着“红驹”,彪悍魁梧,双眼栩栩如生,野望东方。
陵墓前,柴嵩和追汐女子的双手都被铁链铐在了后背。
后面还站着一群西凉士兵,为首的是三人——
李越,白苏和白术两个道士。
然后,一群奴隶似的人被抓到了陵前。
士兵们把他们推倒:“跪下!跪下!”
他们被逼着跪在了陵墓前,面色如土,很是屈辱,像是要接受行刑那般。
他们当中有的人长得像西凉人,有的人长得像西域人,甚至和柴嵩有点像,都有着淡蓝色的眼眸。
一个士兵跪在了李越的面前,低头抱拳:“禀将军,南凉的部分幕僚,如今已经成了我们的战俘!还有些许吐火罗族的余孽,这帮楼兰的下等人,想要趁机作乱!”
李越道:“被俘虏的人齐了吗?”
士兵答道:“齐了!共计三十余人!”
李越道:“好!行刑!”
柴嵩双眼瞪大道:“你们要做什么!”
李越狞笑道:“嘿嘿,让你这小子看着自己的族人一个个死去!岂不快哉?”
柴嵩道:“族人?哼,你们滥杀无辜,会遭天谴的!”
这些奴隶的双手被铁链禁锢。
其中一个吐火罗人竟然破口大骂道:“李越,你这恶贼!四处杀戮!双手早已沾满鲜血!你这罪人!上神是不会放过你的!”
李越道:“哼,如今,你们败了,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接着,当着柴嵩的面,那两个道士祭起了万剑阵。
只听白苏、白术这两个道士掐指握诀,口中念念有词:“祭地肆瘗,郊天致烟,气升太一,精沦九泉,至敬不文,明德惟鲜!祭——天——地!”
随后,地面上插着的上百把剑,都在白术和白苏的驾驭下漂浮起来,指向那些奴隶,最后,从天而降——
“铿、铿、铿......”
所有战俘当场毙命。
鲜血染红了“西凉”的旌旗,像是祭奠。
就在这时,一个嚣宇轩昂、身披青铜铠甲的人,从后方走了过来。
他一身帝王之气,凛冽的双眉正肃然竖起,透露出杀气:“你真是个可怜人,为了保护一个妓子而害死了你的父亲......哎,何必呢!”
想必此人就是“凉公”——西凉的君王。
柴嵩亲眼看到,凉公的手中拿着一个黑匣子,里面装着的正是柴嵩父亲——柴不同的头颅!
看到这血淋淋的一幕,他首先是震惊、然后是不敢相信,再到——
他的双眼都瞪得直直的。
他彻底愤怒了。
“爹!”悲痛的泪水已经干涸,再也流不出来。
怒火占据心头,他疯了,脸色变得狰狞起来。
“啊!”
纵使双手被反绑着,他也不顾一切地往前冲,想要把凉公撞倒。
“铿铿”的两声,两个禁军侍卫手持长戟,把他绊倒。
柴嵩直接趴在了凉公脚下。
悲痛过后,柴嵩只觉得一阵无力,无可奈何。
他的内心徒留无尽的空虚,他紧紧攥住的拳头慢慢松开了......
柴嵩丝毫也不屈服,双眼悲伤得血红,他眼睛朝上,狠很地盯着凉公,只见他正一脸冷漠。
凉公道:“不用这样看着我。你的父亲,其实为了救你,专程作为‘使节’,出使我西凉。本想和谈的,只不过,令尊的阴谋被寡人识破了,寡人这才拿下他的头颅!”
柴嵩心想:看来是误会了,父亲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不堪,看来是李越为了虐我的心,欺骗了我......还是说,自己的养父并无那般决绝?
柴嵩咬牙切齿,道:“你们西凉,肆意屠杀,终会遭天谴!你们妄想统一天下!却不知,仁义救世才是王道!”
凉公笑道:“王道?你也配合本王谈王道?天下不统一,黎民百姓就天天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苍生本就是一个动物世界,弱者和麋鹿争食,强者与天地争命,想要不被吞噬,就要使得自身强大。这,就是天道。寡人,不过是顺应天道,有何过错?”
柴嵩道:“天道?天道巍巍,你不懂得怜悯苍生,谈何天道?”
“废话少说,把这个秦人给杀了,给国师祭祀!”柴嵩彻底惹怒了凉公,凉公下完命令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李越道:“禀凉公,他很有可能是二十年前那个楼兰国王的后代,是个吐火罗人......并不是秦国的羌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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