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阳刚露出笑脸,知了还在沉睡。
在刘正家门口,王瘸子和陈木匠已静立不知道多久时间。
王瘸子微微弓着背,双手在身前不安地搓动着,眼里满是兴奋与期待,嘴里还时不时地嘟囔着什么。
陈木匠则紧抿着嘴唇,脸上的肌肉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双脚不自觉地来回挪动,试图释放内心那难以抑制的兴奋。
昨天晚上,他们两人是喝了不少酒,酒精的作用本应让他们沉沉睡去,但心中的那份激动却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将他们的困意烧得一干二净。
一整夜,两人在床上辗转反侧,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满心都是即将成为轧钢厂正式工的喜悦,哪里还能睡得着。
“老王,老陈,你俩这是干啥呢?”
许大茂声音打破了这份静谧。
他同样一夜没睡,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他每天要上班,就想着一早去把母亲接过来,帮着照看潘巧云。这个孩子对他们老许家来说,可是盼了六年了,怀了许家孩子的潘巧云现在就是他们许家的天。
听到许大茂的声音,王瘸子先是眉头一皱,嘴角微微向下撇,冷哼一声后,不屑地瞪了许大茂一眼,随后迅速将头扭向一边。
陈木匠也跟着冷哼一声,脸上露出明显的不满,同样撇过头去,不愿意搭理许大茂。
许大茂和娄晓娥离婚的事,他俩可是一清二楚。虽说平日里常与许大茂一同喝酒,但真到了要选边站的时候,他们毫不犹豫地会选择娄晓娥。原因无他,娄晓娥心底善良,平日里待人真诚,眼神中总是透着温暖与善意,从没有过什么坏心思。遇到有难处的人,她总是毫不犹豫地出手帮忙,邻里之间对她的评价都颇高。
反观许大茂,在他们两人心中,顶多算是比酒肉朋友略强些罢了。许大茂在外面的一些风流事,他们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
就说他俩离婚这事,在王瘸子和陈木匠看来,错全在许大茂身上。
娄晓娥不能生又怎样呢?难道两人之间的感情就如此不堪一击吗?说不定,就是你许大茂自己在外面胡搞瞎混,才导致不能生育的呢?
看看人家易中海两口子,不也一样没有孩子吗?
虽然易中海口是心非,道貌岸然,但是没有因为谭金花不能生孩子而抛弃她,这一点易中海做的就比许大茂强多了。
“嘿,你俩可真行。”
许大茂何等精明,从王瘸子和陈木匠这充满敌意的态度上,瞬间就明白了,这两人分明是在为娄晓娥鸣不平呢。
他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辩解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毕竟这种事,本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各有各的立场。
再说了,他自己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既然这两人摆明了不愿意理他,他也懒得再费口舌,抬头看了看天色,心里想着还是趁着早起天气凉快,赶紧去把母亲接过来才是正事,于是摇了摇头,转身快步离去。
“呦,王大爷,陈大爷,您二位这是在忙啥呢?” 从外面悠悠走进来的高平安,看到王瘸子和陈木匠今天起的竟然这么早,眼中满是疑惑,挠了挠头问道。
自打成年之后,高平安平日里吃饭都在刘正家,可晚上却坚持回自己家睡觉。刘正家宽敞,房子不缺,多次劝他别每天来回折腾了, 但高平安始终坚持己见,刘正拗不过他,最后也只能由着他去了。
“平安呀,我和你陈大爷睡不着,这不,在这聊聊天呢,对,就是单纯聊聊天。” 王瘸子听到问话,微微一怔,脸上瞬间泛起一抹微红,眼神有些躲闪。
“早晨凉快,适合唠嗑。” 陈木匠赶忙接口,脸上挤出一丝略显尴尬的笑容。
“得嘞,您二位继续聊。” 高平安也没多想,应了一声后,抬手轻轻敲响了刘正家的门。
门“吱呀 一声开了,露出刘正那张带着些许困意却又透着温和的脸。
当他的目光落在王瘸子和陈木匠身上时,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只见两人眼睛里布满血丝,黑眼圈浓重,却透着一股兴奋劲,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在门口站了好长时间,就为了今天去轧钢厂报道的事。
刘正不禁莞尔一笑,思绪瞬间飘回到当年自己毕业找工作的时候。那时,得到第二天要面试的通知后,他也是兴奋得一夜没睡,天还没亮就起了个大早。打扮得利利索索,带上准备好的资料,早饭都顾不上吃,便心急火燎地赶到公司门口等着,那股子期待与紧张,至今仍历历在目。如今的王瘸子和陈木匠,与当时的自己,竟如此相似。
“老王,老陈,怎么啦?激动得都睡不着觉啦?” 刘正嘴角带着笑意,调侃地问道。
“嘿嘿,刘正,那可是轧钢厂的工作名额啊,换做是你,你能睡得着吗?” 王瘸子面对刘正,倒是没了刚才的遮掩,咧嘴笑着,毫不掩饰内心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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