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在血钥匙的嗡鸣中裂开一线,黎婉拽着我后领疾退三步。
门缝里涌出的碧绿黏液眨眼间腐蚀了七块地砖,腾起的青烟里竟浮着北斗七星的虚影。
"这古墓派的待客之道真是别致。"我捏着鼻子用铜钱铲起黏液,残片上的"宋"字突然金光大盛,将毒液蒸成袅袅檀香。
黎婉腕间的花瓣纹路骤然发烫,在虚空中勾勒出半幅星图。
我们顺着星图指引侧身挤进门缝,扑面而来的甜腥气里混着股奇异的墨香。
黎婉突然踉跄着抓住我胳膊,她胎记渗出的血珠悬浮成线,竟在黑暗中勾勒出整座墓室的轮廓——九盏青铜灯悬在穹顶,灯油里泡着的分明是《黄庭经》残页。
"小心!"我突然拽着黎婉往右横移半步。
她方才立足处的青砖突然翻转,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玉蜂巢穴。
这些本该沉睡的毒虫此刻正疯狂撞击着水晶薄壁,尾针在幽蓝磷火下泛着紫芒。
黎婉指尖轻点鬓角,三片桃花镖旋成光轮:"北斗天权位有生门,但..."她话音未落,整面墙壁突然翻转,露出后面端坐的黄衫女子。
那女子膝上横着焦尾琴,琴弦竟是七根晶莹剔透的冰棱。
"活人?"我脱口而出的瞬间就后悔了。
黄衫女子睫毛微颤,冰弦突然崩断两根,裹挟着碎冰朝我们激射而来。
黎婉的桃花镖与冰棱相撞竟发出金铁交鸣声,迸溅的火星照亮了女子眉心一点朱砂——那分明是武当失传已久的太极印!
我袖中铜钱嗡鸣着组成八卦阵图,堪堪挡住第三波冰刃:"前辈可是..."话没说完就被琴声打断。
黄衫女子五指在残弦上重重一划,整座墓室突然倒转,我们就像被困在万花筒里的蚂蚁,四面八方都是她飘忽的身影。
黎婉突然咬破指尖在虚空画符,血珠凝成的阴阳鱼撞上旋转的墙壁。
趁着这刹那的凝滞,我踏着倒悬的灯盏凌空翻身,铜钱残片化作流光刺向琴身龙龈处——那是《广陵散》记载的破阵之位。
"叮!"
冰弦应声而断,墓室恢复原状的瞬间,黄衫女子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半尺处。
她指尖离我咽喉只差毫厘,却突然收势冷笑:"张三丰的徒孙竟要靠女人救命?"
我顺势将铜钱按在她腕脉要穴,却发现触感冰凉似玉:"前辈的龟息功练岔了气脉吧?
每逢月圆之夜,是否觉得璇玑穴如蚁啃噬?"这话让女子瞳孔骤缩,她袖中突然滑出柄玄铁尺,尺身上刻的竟是逆转的九阳真经!
黎婉突然轻呼:"小心她尺尾的..."话音未落,玄铁尺已带着风雷之势劈下。
我旋身用铜钱阵卸去七分力道,剩下三分震得虎口发麻。
黄衫女子招式古拙狠辣,每招都恰好卡在真武七截阵的换气间隙,逼得我不得不改用十年前偷学的鹰爪功应对。
当她的铁尺第三次点向我膻中穴时,我突然发现个蹊跷——每次招式将尽时,她左手小指都会不自然地蜷缩半寸。
在铁尺第七次横扫的瞬间,我故意卖个破绽,待她小指微颤之际,铜钱残片突然化作流星直取她少泽穴。
"咦?"黄衫女子首次发出声响,玄铁尺脱手飞旋着削断我半截发带。
她飘然后退三丈,盯着嵌入石壁的铜钱残片若有所思:"你怎会识得古墓派的截脉手法?"
我抹了把额角的冷汗,余光瞥见黎婉正悄悄用血线缠绕那些断裂的冰弦。
正要开口胡诌,墓室穹顶突然传来机关转动的轰鸣,九盏青铜灯同时倾泻灯油,那些泡在油中的《黄庭经》残页竟在空中自动拼接成北斗阵图。
黄衫女子突然拂袖卷起玄铁尺,尺身上逆转的经文在磷火映照下投射出倒悬的人影:"既是武当弟子,可识得此物?"她指尖划过尺身某处凹陷,那里隐约可见半个褪色的"襄"字。
黎婉突然拽了拽我衣袖,她掌心用血画着个残缺的卦象。
我心头猛地一跳,这玄铁尺的纹路竟与太师父房中那幅《终南旧影图》上的刻痕...
黎婉的指尖轻轻擦过我后颈,温热的血珠在青砖上洇开一朵红梅。"九宫飞星阵眼在坎水位,"她吐气时带着桃花酿的甜香,鬓角汗湿的发丝拂过我耳垂,"破她璇玑要穴!"
我喉头滚动着将铜钱咬在齿间,咸腥的铁锈味混着她袖中飘来的忍冬花香。
黄衫女子玄铁尺上的"襄"字突然泛起血光,那些倒悬的经文投影竟在墙壁上蠕动起来,化作手持玉箫的窈窕人影。
"小心幻音!"黎婉突然捂住我左耳,她掌心血符烫得我耳骨发麻。
黄衫女子的焦尾琴不知何时又续上了冰弦,指甲划过琴弦的刹那,整座墓室的青砖缝隙都渗出幽蓝磷火。
我踩着七星步在琴音间隙穿梭,铜钱阵撞上玄铁尺迸出串串火星。
黎婉突然旋身抛出三枚桃花镖,钉住我身后三丈处翻起的毒砖。
她束发的银铃铛在打斗中散开,乌发如瀑垂落腰间:"青书,看穹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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