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过花圃的幼苗（下）
马芬芳的工资条静静地躺在餐桌上，向朝阳拿起来看了一眼，叹了口气。
"芬芳，这个月又超支了。"
马芬芳正在批改作业，头也不抬："我知道，但孩子们的课外书不能省。"
向朝阳翻开记账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每一笔开销——绘本、益智玩具、周末短途旅行、数学教具……虽然他们省下了幼儿园的学费，但家庭教育同样需要投入。
"我们没让他们上早教班、英语班，已经省了一大笔。"马芬芳合上作业本，"但有些钱，该花还是得花。"
向朝阳点点头。他们俩都是小师范毕业，工资不高，但胜在稳定。他们从不给孩子买名牌衣服，但书柜里的绘本和科普读物却堆得满满当当。
"等他们上小学，我们就能轻松点了。"向朝阳安慰道。
马芬芳笑了笑："但愿吧。"
向早和向晨上一年级后，果然如马芬芳预料的那样，学业上毫无压力。第一次月考，姐弟俩包揽了班级前两名。
但问题也随之而来。
向晨在课堂上总是忍不住举手纠正老师的错误：
"老师，'蜜蜂'的'蜜'不是'密'，您写错了。" （老师故意考验小朋友的）
"老师，这道算术题有更简单的方法。"
李老师虽然欣赏他的聪明，但也有些无奈："向晨，课堂上要遵守纪律，不能总是打断老师。"
而向早则因为性格内向，很少和同学交流。课间时，她总是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翻书，其他女生跳皮筋、玩翻花绳，她从不参与。
有一天放学，向晨气呼呼地跑回家："妈妈，他们说我'显摆'！"
马芬芳蹲下来问他："怎么回事？"
"我只是告诉王小明，他算错了，3×7不是20，是21！然后他就生气了，说我是'书呆子'！"
马芬芳心里一沉。她意识到，孩子们的知识储备远超同龄人，但社交能力却没能同步跟上。
马芬芳决定调整教育方式。
"从今天开始，我们不仅要学习知识，还要学习怎么和别人相处。"她对两个孩子说。
她开始带向早参加班级女生的跳皮筋游戏，教她如何自然地加入对话；她让向晨学会在课堂上控制发言的冲动，并教他如何用更温和的方式表达观点。
"知识可以让你聪明，但情商能让你走得更远。"马芬芳说。
渐渐地，向早开始有了朋友，向晨也不再被同学孤立。
（……时光飞逝……）
向早考入中山大学临床医学专业，立志成为一名儿科医生。
向晨在高三时获得全国生物竞赛一等奖，被保送进顶尖学府。
某天家庭聚餐时，向晨突然问："妈，如果我们当初上了幼儿园，现在会不一样吗？"
马芬芳笑了："谁知道呢？但你们的每一步，都是我们认真选择的。"
向朝阳举起茶杯："不管怎样，你们现在很好，这就够了。"
窗外阳光正好，照在一家人的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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