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机会了。"肖飞的声音突然从侧面传来,他掌心的灵玉已经化作长剑,剑尖直指血狱王的眉心,"你的人,差不多都倒戈了。"
血狱王这才注意到,原本密密麻麻的魔兵已经稀疏了大半。那些残存的、忠于他的魔将被张将军带领的倒戈者围在中央,身上的魔气越来越淡,不少人已经扔下武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不可能..."血狱王的眼神从怨毒变成惊恐,他猛地看向张将军腰间的木牌,"就凭这些没用的念想?"
"你不懂。"张将军的斧刃压得更低,青灰色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类似人类的、名为"决绝"的表情,"有些东西,比魔气更能撑着人活下去。"
他话音未落,月飞的长剑已经从另一侧刺来,剑穗上的银铃发出清越的响声,竟让周围的魔气都出现了片刻的凝滞。雅玲则站在远处,双手结印,那些被控魂镜吞噬、此刻因混乱而暂时挣脱束缚的魂魄,正围绕着血狱王飞舞,发出凄厉的哀嚎。
血狱王被三方夹击,周身的魔气剧烈翻涌,却在灵玉、圣剑与魂魄的三重冲击下不断消散。他看着张将军眼中那团不灭的光,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更加不解,最终在一声不甘的嘶吼中,化作一道血光冲向黑煞王城的方向。
"追吗?"月飞收剑问道,剑身上的魔血正在灵玉的光芒下渐渐褪去。
张将军望着血狱王消失的方向,缓缓摇头:"不用。"他捡起地上一块控魂镜的碎片,那碎片里还残留着模糊的画面——一群穿着人间铠甲的士兵正在守城,为首的那个年轻人眉眼间,竟与张将军有几分相似。
"他去找黑煞王,是自寻死路。"张将军将碎片攥紧,直到它在掌心化作粉末,"黑煞王那老东西,最恨别人染指他的地盘。"
肖飞看向远处的浮空城,黑煞王城的方向果然传来更剧烈的爆炸声,连天空中的魔云都被染成了紫黑色。他突然想起老魔将午后被鞭打时,藏在袖口里的、那半块绣着"军"字的令牌。
"你儿子..."肖飞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在人间守哪座城?"
张将军的目光突然柔和下来,像是透过漫天黑雾看到了人间的日光。他从怀里掏出块用油布包着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半块玉佩,另一半显然是被人带走了。
"阳关城。"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三百年前我送他去从军时,把玉佩劈成了两半。我说,等他守住了城门,就拿着另一半来接我回家。"
雅玲突然指着玉佩,轻声道:"上面有灵力波动,很微弱,但还在。"
张将军的眼睛猛地亮了,青灰色的脸上竟泛起一丝红晕,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他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收好,对着肖飞三人拱手:"多谢三位相助。接下来,该清理门户了。"
他转身看向那些残存的魔兵,巨斧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愿意回头的,跟着我重建魔界秩序。"他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王城,带着一种奇异的、让人信服的力量,"想继续为恶的,现在就滚,别等我动手。"
魔兵们面面相觑,最终大部分人都放下了武器,朝着张将军的方向跪下。只有少数几个转身想逃,却被不知何时出现在城门口的、那些倒戈魔兵的魂魄拦住——他们虽已消散,却用最后的力量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月飞看着渐渐平静下来的王城,突然轻笑道:"没想到,解决血狱王的,不是我们的剑。"
肖飞望着张将军的背影,他正指挥着魔兵们清理控魂镜的残骸,腰间的"忠"字木牌在魔气中闪着微光。"或许,"肖飞轻声道,"能真正改变魔界的,从来都不是武力。"
远处的黑煞王城方向,爆炸声还在继续,甚至比刚才更剧烈了。肖飞抬头望去,只见血狱王的身影在黑煞王城的城墙上一闪而过,紧接着便是更密集的魔光炮轰向他的位置。
"看来,"月飞握紧了剑柄,剑穗上的银铃再次响起,"我们该去看看黑煞王的'待客之道'了。"
张将军听到这话,转身扔过来一枚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血狱王的徽记。"拿着这个,能混进黑煞王城。"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黑雾中,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不过...你们最好小心点。我总觉得,今天的魔界,不太对劲。"
肖飞接住令牌,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上面还残留着血狱王的魔气。他看向张将军所说的方向,黑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浓稠,连天空中的魔月都被遮蔽了大半。
"走吧。"雅玲轻轻握住肖飞的手,她的指尖带着暖意,驱散了令牌上的寒意,"不管有什么,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月飞率先迈步,长剑在手中转了个剑花,将迎面飘来的一缕黑雾劈开。"正好,"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省得我们再跑一趟。"
张将军望着他们的背影,突然喊道:"三位若能见到人间的守军,就说...阳关城的张诚,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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