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鹤龄见众人站着,便示意大家坐下。众人陆续坐下,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一阵声响。
吴鹤龄说:“按照习俗,此刻我应主持祭拜仪式,然后再推举龙头。但是,最近帮会发生了诸多变故,诸位想必都有所耳闻。所以,在祭拜仪式前,我们需先处理这些事情。”
众人都明白吴鹤龄所说的变故,大概指的就是王咏之死,不禁纷纷点头。
吴鹤龄便说:“王赞贤侄,这件事情还是由你来讲给大家听吧。”
“耽误诸位头领一些时间了。” 王赞站起身,走到供桌前。他有些紧张,双腿微微发抖,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站在供桌前,他向诸位头领拱手作揖,然后说道:“望诸位头领,为我做主。” 说话时声音也微微颤抖。
吴鹤龄拍了拍王赞的肩膀,说道:“贤侄不必紧张,尽管把事情讲出来,我们必定会给你做主。”
王赞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诸位头领大概都已知道我家兄长王咏被刺杀的消息。我们经过多方缜密调查,有充足的证据推断,凶手就是招隐寺的知行和七星堂的陈思谋。” 起初王赞说话声音颤抖,到后面逐渐平稳。不过,他的喉咙似乎有些难受,说到后面,咽了一口唾沫。
许多头领都不清楚事情的经过,听到这么惊人的消息,顿时议论纷纷,交头接耳,大堂内一片嘈杂。
这时,跪着的陈思谋忽然说道:“你无凭无据,凭什么说我是凶手?”
“那我就把证人叫来,跟你当面对质。” 说着,王赞拍了拍手掌,喊道,“李元晃、孙家用,将人带进来吧。”
众人看向堂门,李元晃、孙家用押着一个汉子走进门来,来到知行、陈思谋身后,便让汉子停步。汉子手脚都戴着铁链,走起路来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一看就是犯了事的人。
王赞说:“他叫严欢,就是他刺杀了我家兄长。严欢,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各位,我便向诸位头领为你求情,饶你一命,并解救你的妻子。”
严欢向诸位头领拱手作揖,说道:“多谢,大人。”
他又向左右两侧的其他头领同样道谢,然后才说道:“在下本是一名樵夫,生活困苦,难以维持生计,只好出门另寻活路。某天,我在老鼠庙得到一张汇票,便前往恒宝钱庄兑换。好不容易取到银子,却在途中遭遇杀手。幸好有高手相助,才得以死里逃生。后来,我抓住杀手,问出幕后指使者是知难大师。于是,我潜入大千寺,将他刺杀。”
严欢显然在说谎,但他这么做也只是为了活命,眼神中透着一丝惶恐。他停顿片刻,继续说:“后来,我被知行师徒逮捕,押送到招隐寺。再后来,我遇到知行和陈公子,他们谋划利用我去刺杀王咏。那日傍晚,他们用假锁的铁链拷住我的手脚,又给了我一把匕首。王咏来到客栈,与知行闲聊,放松警惕时,我便拿出匕首,将王咏刺杀…… 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陈思谋说道:“一个刺客的话,谁人敢信?他为了活命,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我有证据。” 王赞拿出一封书信,展开说道,“这就是知行邀请我家兄长前往醉生楼的证据。”
“这只能证明知行邀请王咏去了醉生楼,这是谁都知道的事,还用你来证明?连醉生楼的伙计都清楚。”
“孙家用,把证据拿来。”
“是。” 说着,严欢身旁的孙家用拿着一包东西,走到王赞身边。王赞接过包打开,里面是一把匕首。
王赞将匕首举起,展示给大家看,这把匕首做工普通,只是刀柄末尾刻着七颗星星,显然是七星堂的匕首。
陈思谋抬头看到这件东西,脸色瞬间变得狰狞,心中暗叫不好,他竟然忘了,给严欢的匕首是他家的武器。
王赞问:“陈思谋,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铁证如山,你还想抵赖?”
陈思谋却笑着说道:“这只能说明匕首是我们七星堂的,可是,七星堂的匕首难道就不能流到外人手上,或者被人仿制吗?你这证据根本站不住脚。”
众头领听了,觉得陈思谋说的确实有道理,于是再次犹豫起来,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不,听我说。” 王赞忽然打断众人,“知行,请你如实回答,你是什么时候将严欢带出招隐寺的,又是何时将他带到醉生楼的?”
知行眼神闪烁不定,微微低下头,避开王赞审视的目光。他们在七星堂逗留了一天多,这一时间节点让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他紧蹙眉头,手指下意识地揪着僧袍的一角,沉思片刻后,咬了咬牙,决定如实回答:“初三,我们从招隐寺离开,去了七星堂,过了一天,才来到侠客堂。”
王赞双手抱在胸前,向前走了两步,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知行:“那你为何要带着这人去七星堂,还要带他来侠客堂呢?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知行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旋即镇定下来,说道:“我想把他带到侠客堂,由诸位头领商议处置。他犯下如此大罪,理应让大家一起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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