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郡守府内灯火零星。吴良站在听涛苑的庭院中,仰望苍茫古域与地球截然不同的星空,群星仿佛更近,也更冷冽。
苏瑶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在想什么?”
吴良反手握住她微凉的柔荑,感受着掌心的温软,低声道:“没什么,只是在想,这一路走来,像一场梦一样。”
“我时常也会有这种感觉,只有此刻握住你的手,才让我觉得最真实。”
苏瑶将头靠在吴良的肩上,声音轻柔,却无比坚定:“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
夜色如墨,繁星点点,给约克郡城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薄纱。在郡守府灯火通明的另一面,城西一处偏僻宅院的地下密室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上官不惑,或者说,占据了他躯体的杀生佛子,缓缓睁开了双眼,周身那缭绕的寒兰弱水如同活物般收缩回体内。他摊开手掌,感受着体内奔腾汹涌的力量,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满意的弧度。
“仙王境中期……虽然距离本座巅峰时期仍如云泥之别,但在这苍茫古域,倒也勉强够用了。”他低声自语,声音之中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沙哑,与上官不惑原本温润的嗓音截然不同,这是杀生佛子的本源意识在逐渐侵蚀并同化这具身体。
紧接着,他大手一挥,面前出现了一面由寒兰弱水凝聚而成的水镜,镜面波纹荡漾,清晰地映照出郡守府大门处的景象。当看到吴良带着苏瑶、陈如烟等一大群人浩浩荡荡进入府中时,他眼中那两点血色幽光骤然亮起,如同发现了猎物的毒蛇。
“吴良……本座就知道,这等盛事,你绝不会错过。”杀生佛子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脸上露出一个极度贪婪而扭曲的笑容,“啧啧,还带了这么多资质上佳的‘补品’……很好,很好!省得本座费心再去四处寻觅了。”
他回想起在玄水圣宗遗迹中,吴良身上那令他心悸的秘密,以及最后时刻那匪夷所思的脱身手段,心中的忌惮与渴望交织在一起。
“天道碑……汇聚诸天气运,引动万界天骄。这正是收割尔等生命本源与无上气运的绝佳猎场!”他五指缓缓收拢,仿佛要将镜中的吴良等人捏碎,“待本座将你们一一吞噬,炼化尔等根基,必能重回巅峰,甚至……超越前世,登临佛祖之位也未尝不可!吴良,你的造化,终将成为本座踏上巅峰的踏脚石!”
阴冷的笑声在密室中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恶意与算计。
与此同时,在约克郡城最负盛名的“琼华阁”顶楼,一间极尽奢华的雅间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雷米尔,站在窗前,俯瞰着全城的夜景,优雅地晃动着手中的水晶杯,杯中金黄色的酒液如同融化的阳光,散发出奇异而醇厚的香气。
包厢内,并非只有雷米尔一人,他身旁的椅子上,坐着一位同样金发碧眼的男子,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一丝野性与不羁,正是吴良的老朋友—米迦勒。
两人容貌虽有几分相似,气质却迥然不同,雷米尔雍容华贵,如同掌控权柄的王子;米迦勒则更像一头蛰伏的猎豹,内敛而危险。
“纯净的光明之力,虽然还很微弱,但本质极高……你身上流淌的,的确是天使一族的血脉,而且是最纯正的皇室嫡系血脉。”雷米尔放下酒杯,目光锐利如鹰隼,仿佛能穿透米迦勒的身体,直视其灵魂本源,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
米迦勒眉头紧锁,他自幼便没了父母,是被一位神父养大,从小在西方教廷的影响下长大,却从未真正了解过自己的身世。
后来,连收养他的神父也死了,他流落街头,直到遇到路西法,人生才发生了转折,天使的传说他在地球时经常听到,但一直以为是神话杜撰,包括她的名字,都是从十二翼大天使之中而来。
“天使一族?那是什么?”米迦勒的声音平静,带着探究,并未因对方的话而显露出过多情绪。经历了太多的背叛与厮杀,他早已习惯了隐藏 自己的真实想法。
雷米尔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了然:“你没听过很正常,毕竟,在遥远得几乎被遗忘的纪元之前,我天使一族便已选择隐世,不再插手这洪荒宇宙的纷争。不过,我族曾经的辉煌,足以让诸天万界颤栗,是真正屹立于宇宙顶端的至高种族之一!”他的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骄傲与追忆。
米迦勒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语中的关键,冷静地反问:“曾经是?意思是……现在不是了?”
这句话仿佛戳到了雷米尔的痛处,他脸上的骄傲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被冒犯的愠怒和深藏的屈辱。他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节泛白,语气也变得冰冷:“哼!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些卑劣的人族!他们原本只是依附我族的奴仆!蒙受圣光恩泽,却趁着远古神战,我族元气大伤之际,联合其他宵小,反噬其主!窃取了这片宇宙的权柄,成为了所谓的‘主宰’!这群忘恩负义的臭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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