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扑向键盘,在最后0.3秒截获了关键信息。当屏幕彻底黑掉时,她的掌心还残留着发烫的光粒,拼凑出最后的密文:“中秋月圆,龙枢苏醒,唯有持双钥者,可断熵流。”而在她们身后,实验室的玻璃上,不知何时浮现出无数齿轮莲花的倒影,随着暴雨的节奏缓缓转动。
量子计算机的蓝光在叶知秋的镜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她的手指悬停在全息投影的操作界面,迟迟不敢按下确认键。实验室的空调发出低沉的嗡鸣,混着运河涨潮的声音从窗外隐约传来,仿佛某种远古巨兽正在苏醒。
"这不可能..."江砚凑近投影,解剖刀的刀柄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呈现在她们眼前的,是一个超乎想象的精密机械装置——直径百米的巨型青铜水车沉在运河闸底,七十二根青铜辐条如同巨龙的肋骨,每根辐条末端都连接着蜿蜒的地下暗河。汞合金管道如同银色血管,在河床下编织成复杂的网络,最终汇聚于中央的菱形核心,那里赫然镶嵌着与航海日志插图中一模一样的"龙枢晶体"。
叶知秋滑动界面,齿轮开始自动运转。随着虚拟星象图的转动,青铜水车的齿轮组发出咔咔的咬合声,汞合金管道中的液态金属开始流动,运河水位在三维模型中实时变化。"看这个。"她放大龙首位置,"当北斗七星的勺柄指向东南,龙枢晶体就会与天体形成量子共振,整个装置..."
"就会变成一台跨越时空的超级计算机。"江砚的声音有些发颤。她想起老船王临终前的警告,还有死者体内那些微型齿轮,"明代水官用人体类比河脉不是迷信,他们在四百年前就掌握了能量转化技术。这些'百工精魄',其实是..."
话未说完,实验室的灯光突然闪烁。全息投影中的青铜龙模型发出刺耳的金属嗡鸣,龙目位置的晶体开始散发诡异的蓝光。叶知秋的量子计算机疯狂报警,屏幕上跳出一行血红的警告:"外部能量入侵,系统即将崩溃!"
"有人在强行启动装置!"叶知秋扑向操作台,却发现所有控制权限已被篡改。投影中的青铜龙缓缓睁开眼睛,汞合金血管开始在运河河床下蔓延,所到之处,古老的砖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江砚抓起手机,却发现所有通讯信号都被某种未知磁场屏蔽。
"快走!"叶知秋扯下实验室墙上的应急灯,"运河管理处的监控显示,闸底第七根石柱的量子波动正在指数级上升。如果让他们集齐星象和钥匙..."
两人冲出实验室时,暴雨倾盆而下。运河水面泛起诡异的银色涟漪,那些波纹组成的图案,与全息投影中青铜龙的鳞片纹路完全一致。远处的闸口传来沉闷的轰鸣,仿佛沉睡四百年的巨兽正在挣脱锁链。而在云层深处,北斗七星的勺柄正缓缓转向东南方位,与千年前《河工考成录》记载的启动星象分毫不差。
量子计算机的散热风扇发出濒临过载的尖啸,叶知秋盯着全息投影中不断放大的青铜齿轮组,瞳孔在蓝光中剧烈收缩。运河闸底的三维模型里,某个微型轴承的螺旋纹路正以0.01毫米的精度与现代涡轮机设计重叠,而这个细节,在明代《河工考成录》中不过是用"巧夺天工"四字带过。
"这不可能。"她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操作台边缘,指甲在金属表面刮出刺耳声响,"十六世纪的工匠,怎么可能掌握雷诺数的计算?还有这个..."光标划过汞合金管道的分流节点,流体力学公式在虚空中自动生成,"他们用的根本不是经验算法,是..."
江砚的解剖刀当啷坠地,在寂静的实验室里激起回响。投影中的青铜龙喉管截面图上,复杂的曲面结构竟与现代粒子对撞机的真空腔完美契合,而那些被古人称作"龙筋"的纤维束,其分子排列方式赫然是二十一世纪才合成的超导体结构。
"叶老师!"叶知秋的助手突然撞开门,脸色煞白,"运河管理处的古地图数据库...所有万历年间的图纸,都在自动更新!"他举起平板电脑,屏幕上明代手绘的水利图正在诡异地自我修正,原本模糊的齿轮结构逐渐清晰,最终呈现出与全息投影完全一致的精密设计。
实验室的灯光骤然熄灭,应急电源亮起的瞬间,叶知秋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拉长投射在墙面——那些晃动的轮廓里,竟浮现出无数微型齿轮的虚影。她抓起紫外线灯扫过墙面,明代水官的朱砂符咒下,若隐若现地浮现出类似外星文字的符号,每个字符都在散发微弱的量子纠缠信号。
"是跨时空编程。"叶知秋的声音带着颤音,将检测仪贴紧墙面,"这些符号在不断自我迭代,就像..."她突然噤声,因为检测仪屏幕上跳出了只有在量子计算机底层代码中才会出现的递归函数。
江砚的手机在此时震动,却是来自澳门的匿名邮件。附件里的18世纪航海日志新增了加密章节,叶知秋解码后,手不受控地颤抖起来。泛黄的羊皮纸上,葡萄牙传教士用拉丁文写着:"那些来自星夜的访客,教会我们以齿轮丈量时间,用汞液沟通维度。他们说,东方的运河将成为维系两个纪元的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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