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碗架子上面放着一盆精米饭,一盆糙米饭。精米饭是给陆政然和陆多喜吃的,糙米饭是姜晚晴吃的。
姜晚晴把精米饭拌了拌放进锅里,锅底炖着排骨和土豆。
饭菜出锅,她坐在小板凳上,就着灶台吃起来。
尝到精米饭和排骨的味道她吃饭的速度慢下来。
原来排骨是这么好吃的东西。
出嫁前在家里经常吃,嫁到老陆家以后,为了把好东西留给家人,没舍得再吃一口肉。
忽然感觉到脸上的凉意,她用手背蹭了蹭,发现是眼泪。
陆多喜在屋里一直等着姜晚晴端饭进屋,可娘一直没回来。
她明明都闻到饭香了!
肚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陆多喜扛不住诱惑,主动找到厨房,进门就看到姜晚晴在吃饭。
陆多喜瞪圆了眼睛。
她冲进来,踮起脚尖眼巴巴地看向锅里。
锅底只剩下几块土豆,就连饭盆都是空的。
她眼睛瞬间就红了:“吃饭为什么不叫我?”
姜晚晴咽下嘴里的饭:“我晕倒了,你也没叫我。”
陆多喜软着嗓子:“娘没有跟我说呀。”
姜晚晴闻言冷笑。
盖被子的事情还用人教?
看姜晚晴不理自己,陆多喜盯着地上的骨头慢慢蹙起眉头:“娘怎么偷偷吃排骨呢?那是我和爹爹还有苏苏阿姨的排骨。”
看到碗边沾着的白米饭,她眼里又闪过一丝不悦:“娘最喜欢吃糙米饭,怎么还吃上白米饭呢?”
姜晚晴吃完放下碗筷,冷声道:“肉和米是我赚工分换的,我想吃什么吃什么。”
陆多喜湿漉漉的眼睛眨了眨,看起来人畜无害:“可爹爹说,工分赚不了几个钱的,娘的工分能换米换肉?”
言下之意:不是你赚的,你好意思脸大什么都吃?
姜晚晴:“你爹赚来的米面都放在你爷爷和奶奶那边,这边所有的肉和米都是我赚来的。”
杨苏苏下放后,陆政然为了和她多接触,抛下她和孩子们搬到大队附近的房子里,姜晚晴放心不下,死皮赖脸带着陆多喜跟过来。
除了监视陆政然,姜晚晴也是为了照顾他。
陆政然把他赚的钱和粮票送到陆家,一分钱都不给她用,她就努力赚工分换吃的,这边花的每一分钱,吃的每一口粮食,都是她赚的。
陆多喜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知道了也不共情她。
反而抿唇埋怨道:“娘不是不爱吃肉,干嘛和我们抢?”
苏苏阿姨肚子痛还没好,她还想着明天求爹爹把排骨拿到知青点和苏苏阿姨一起吃呢。
娘都吃光了,苏苏阿姨吃什么?
娘太自私了!
姜晚晴沉默片刻,一字一句道:“我喜欢吃肉和米,从今以后,我赚的粮食我先吃,你想吃去找陆政然和杨苏苏好了。”
陆多喜委屈地看了眼姜晚晴:“娘是生气了吗?是奶奶说娘是贱骨头,不配吃肉,肉和大米都是我们吃的。”
姜晚晴没说什么。
她起身把锅里的土豆盛出来放在灶台边上,舀水准备刷锅。
陆多喜脸上浮现一丝气怒,趁姜晚晴不备,抬手把灶台边上的碗筷朝着姜晚晴所在的位置推过去,碗筷砸在姜晚晴腿上,黏糊糊的土豆菜汤洒在她裤子上,留下几条深褐色的痕迹。
姜晚晴低头看到满身狼藉。
不等她说什么。
陆多喜率先抿唇哭起来。
反倒她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我太饿了,想吃点土豆不小心把碗筷打翻了,对不起……”
姜晚晴唇边溢出一声冷嗤。
不小心?
做了坏事还要装可怜,活像被人欺负了一样,若不是见识到她恶毒的嘴脸,真就骗过去了。
姜晚晴没搭理她,继续手里的动作,收拾完碗筷回屋去。
她就知道,娘舍不得骂她。
跟在姜晚晴身后,陆多喜庆幸地偷笑了一下。
陆多喜追着姜晚晴跑回去,北风凛冽,稍微一吹就从衣服领子,袖子中钻进去,灌入她衣服内,吹得她浑身冰凉,几乎是进屋的瞬间就咳起来。
陆多喜目光惊恐,想到什么扑到姜晚晴腿上摇晃着她:“我的嗓子好痛哦,娘快去煎药,今天还没吃药呢!”
姜晚晴冷冷的看着她,没有动作。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这个娘了呢。”
她刚刚晕倒都是因为陆多喜。
陆多喜从出生后就有咳疾,看了许多医院都不管用。
陆家人嫌弃继续花钱浪费钱,小丫头片子的命贱,花点都算心善,继续填补这个无底洞,无异于生割他们的肉。
不知他们从哪儿寻来一个偏方,至亲之人的血熬药,咳疾就会好。
姜晚晴身为人母,怎么能看着自己的女儿受罪。
只要女儿的病能好,让她做什么都行。
不知是什么原理,普通的药材加上她的血,真的治好了陆多喜的咳病,但不能停药,停了就犯。
她每天都割腕放血,一放就是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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