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帝王之术,我只想做条好猎犬。你看见猎犬脖子上的尖刺环吗?一条猎犬常常要同数倍于己的狼群战斗,尖刺环可以大大提高它们的战斗力,即使这样,每场厮杀下来,依然伤痕累累,甚至以身殉职。它们既是羊群的管理者,也是保护者。我对它们充满敬意!”
高仙草眼里闪烁着钦慕之光,柔声问:“你打算如何根治蒲类的人祸?”
“无他,唯圣人之道尔。大兴儒学,流播诗书,宣布德化,劝农课业。再想法说服领头羊----我的叔父革除弊端,张弛之间,恩威并用。我想不出三月,定能教蒲类地方靖安,滞狱尽断,百姓专事生产,一切重回正轨。”
“天灾呢?你有何良策让沙漠重新变回绿洲?”
宋继儒轻轻摇头,温柔看向她,耐心等待高论。
高仙草暗自得意,说:“我向你推荐一人,他必能助你重振蒲类。”
“谁?”
“张长弓。他曾沉沦赌嫖不能自拔,深谙浪子心思。不要小瞧他在蒲类开设的妓院赌坊,正是这些产业吸引公子王孙、官绅商贾长途跋涉而来。他们一掷千金,图欢销魂,把孤城蒲类认作是纸醉金迷地,温柔富贵乡。我猜他还有很多奇思妙想能让客人心甘情愿掏钱,听说他也愿意为你的大兴土木提供资金支持。”
宋继儒心潮澎湃:“我迫不及待想要见他。他究竟去哪里了?”
高仙草脸腾地红了,映着晚霞,如熟透的红苹果。宋继儒觉得她美极了,忍不住紧盯着她。高仙草羞答答垂下眼睑,说:“他去龟兹找我哥告状,以他的性格,一定会把我俩的事添油加醋,胡说八道一通。明明是他逃婚在先,说成我变心……”
宋继儒有些吃惊,顿感不安。他的婚姻由不得自己做主,所以没法给高仙草一个痛快的承诺。正犹豫时,韩雪儿白衣飘飘,驱动马匹慢跑来到二人身旁,自豪地向他们扬起马鞭,又扭转马头向远处奔去。宋继儒关切大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要跑得太快,慢慢来。”
“知道啦!”韩雪儿娇声回答,轻抽胯下的枣红马,反而跑得更快。
“唉!”宋继儒叹了口气,实在放心不下,想要上马追赶。
高仙草一把拉住他,说:“让雪儿痛快一次吧!谣言太可怕,她为躲避张长弓关在闺房整月没出门。换作是我,都发霉了。”
宋继儒挣开胳膊,脸红得要滴血,默默退了几步。
高仙草眼珠一转,说:“跟你说个笑话,顾易之自从见过雪儿后,神魂丧失,不语不食,垂头而睡。我疑心他病了,请大夫为他医治。他不肯吃药,却恳求我为他做媒。他贵为扬州刺史之子,模样生得也俊,配雪儿姑娘……”
见宋继儒黑漆漆一对剑眉皱起来,立即改口:“却是万万不妥。我对他说,雪儿姑娘饱读诗书,最瞧不起酒囊饭袋的绣花枕头。你若腹内锦绣,雪儿姑娘自会青眼相看。你猜怎么的,他自此发了狠劲,搬离舒适的醉归楼,反而去到简陋的韩氏公屋住下,每日与韩氏族人共同读书习字。昨日我检查他的学业,进步神速,将来我回扬州,对顾大人也好交差了。”
宋继儒露出吃惊神情,高仙草自顾自地说:“更可笑的是李福和陈忠。他俩感情深厚,吃喝拉撒睡形影不离,如连体婴儿一般。你昏迷不醒期间,雪儿暂代宗主之职,不得不抛头露面。他俩自从目睹雪儿的花容月貌后,变了个人似的,每日借酒浇愁,相对无语。李福常莫名大哭,陈忠嘴头子如生漆鱼胶粘住,只望着李福发呆,挤不出一个字来安慰。两人日渐消瘦,倒似得了相思病般。”
宋继儒作声不得,好不容易走了个张长弓,怎地又冒出许多人来觊觎自己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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